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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那么现在一切都串起来了,但愿我没有错误体会了那些暗示。”砂金的左手握紧起来,但是仍然可以看到他的手在小幅度颤抖着。

    真理医生朝着他扫了一眼:“终于知道慌了?”

    “一直都知道,就是这一次玩得格外大,而且后果可能更严重一点。教授,但愿你能理解——我两天前才刚发过誓。”

    他隐约听到了一声短促的笑,仿佛有人在笑里头说“活该”。

    此时机甲萨姆已然点燃,荧绿色的火焰曾经是星际中极少数成功击退了虫群的力量,此时在对付举行真蛰虫的时候也一如往昔地产生了效果。

    巨型真蛰虫的胃腔随着火焰燃烧而逐渐变薄,博识学会被下了订单正在研制,目前尚且不能稳定出品,但确实有效的专门针对忆质的某种喷剂随着火焰被一同喷洒到了紫红色的腔壁上。

    与此同时在阿斯德纳星系之外,感受到基石同自己之间的共鸣逐渐增强、横亘在其中的阻拦感正又一次被削弱的翡翠在通知频道中输入了一行命令——她的手指悬停在半空,等待着那个恰到好处的时机。

    巨型真蛰虫体内的平衡正在被破坏,而这也是虫群用来“复活”塔伊兹育罗斯的环境。

    紫红色的“墙壁”躁动得有些剧烈,使得那个忆质产生的吸积盘也显得不稳定起来。

    忆质观察者科玫在这个时刻反而已经彻底没有了离开这座观察台的想法,她紧紧握着望远镜,看向那“黑洞”的中央,曾经被她观察到很多次的,一个小小的紫红色的光点此时闪烁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快。

    “……我知道了。”

    流萤说。

    “我会尽我所能。”

    “用不着拿这种语气说话吧?命运的奴隶的剧本中提到了有谁会死亡吗?”

    “……没有,但是他说结局会有些惨烈。”

    砂金:“……”

    砂金:“真是恐怖的说法,不过只要能活下去就行,我的要求真是在逐渐降低……那么,骑士先生,就拜托您了。”

    吸积盘中,守护在将成的繁育之躯边上的,是更多的真蛰虫——对于格拉默铁骑来说,这是一场硬仗。

    对于其他人来说也是一样。

    *

    “你将无名客们送去星核所在的地方了。”歌斐木突然说,“但他们在做的是无用功。”

    场面上人多的好处就在于当有需要的时候,一些人可以完美地消失在人群中然后绕后,星穹列车的无名客们被雾青悄悄传送去了曾经匹诺康尼大剧院所在的位置。

    此时星核暴露了它原本模样,虚数能量过强而爆发出的强烈的光辉。

    “我方才已经说过,唤醒星核的是当初建立匹诺康尼的几乎所有人,他们哪怕在离世之后也仍然留下了自己的印记……他们是血罪灵。”

    所以,既掌握着故人记忆,又从那些血罪令中看到了故人行走的命途的歌斐木才会那么自信地确定自己能够在未来的新乐园中同曾经分道扬镳的故友再会。

    “他们——”

    又是一阵猛烈地摇晃。

    那个因为匹诺康尼十二时刻的崩碎而暴露在天空中的忆质吸积盘突然停止了对忆质的吮吸。

    相反,它开始猛烈地朝外喷射、释放。

    黑洞变成了太阳。

    秩序的命途回归天空,并且在一瞬间迸发出一千万个太阳叠加在一起的无上光明。

    哪怕及时闭上眼睛,那种要被弄瞎了的感觉也仍然长久地停留在眼眶中刺激着眼球。

    ——但这分明还没到用星核许愿,从而令秩序重新归来的时刻。

    事情仍然是歌斐木安排好的事情,但是节奏已经彻底被打乱了。

    渡鸦惊诧,虫群四散奔逃。

    这明亮似乎在诉说着:

    世间的一切黑暗都将在这样的光照下无处遁形。

    几乎所有人都愣在了当场。

    只有很少数的一点点,他们的耳边响起了一声远得很的、虚无缥缈到会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的大笑。

    第103章

    无名客超度了那些被困在星核身边的那些血罪灵。

    另外,既然匹诺康尼梦境中的十二个时刻也已经为了“培育”出塔伊兹育罗斯而炸了,那么原本是为了维持这繁华的十二个时刻而许愿的工具当然也就随便封印了。

    困难的地方在于流梦礁那边。

    真理医生再怎么兼具智力和武力双方面平衡发展,他也总不能用粉笔研磨一黑洞的虫群。

    而在机动性上,他速度快只是因为他解题快,在那些拥有足够优秀的载具的人面前就还是不太够看——他留在了流梦礁的地面上。

    在格拉默铁骑那足够高机动性的“携带”下,砂金驾驶着相当原始的球笼状飞船去往了吸积盘内部。

    虫皇塔伊兹育罗斯被复制出来的地方。

    球笼的防护性不算太强,遇到了流萤没能解决掉的虫子就得靠着存护的命途自己挡一下了;而且这玩意的乘坐舒适型也非常堪忧,几乎可以说是全无体验,要是时间再长一点的话,砂金觉得自己的骨头散架都不是没可能。

    当年那位无名客拉扎莉娜,她就是自己一个人开着这样的飞船进入忆质孔洞去探索的?真是信念无敌啊。

    他在又一次因为真蛰虫的碰撞而在球笼中猛地用脑袋撞了一下“天花板”后咬牙切齿地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