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加尔巴克排长......”
“啧,简直就是没救。”
果然不出所料,来者正是加尔巴克排长。
似乎是因为察觉到我被强奸未遂的骚动而惊醒,加尔巴克排长带着极其不悦的声调慢吞吞地爬进了战壕。
“早、早上好,加尔巴克排长。”
“现在还是深夜,什么早上好啊!?”
“那、那个......呃......请允许我为您汇报当前的状况。”
“不用,我都听见了。”
战战兢兢想要汇报的格雷前辈被厉声喝止,顿时噤若寒蝉。
啊,完蛋了。
那是杀人狂的眼神。
比起被罗德里二等兵骑在身上怒吼时的眼神,现在刚睡醒的加巴克小队长的眼神要恐怖一百倍。
“喂,罗德里。”
“啊......好痛......痛啊......请放开......放开我的脸.......”
“立刻说遗言。十秒后斩首!”
“噫——!?”
这时,加尔巴克排长毫不犹豫地拔出了军刀。
啊,看来他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在军纪森严的加尔巴克排长的部队里做出这种事,可是要挨枪子儿的。
“住手!开什么玩笑!军事法庭会怎么处置———”
“这就是你的遗言吗?!我会一字不差地转达给你的家属的。”
“混账!你这个疯子......!!”
加尔巴克排长手揪住他的衣领,军刀笔直抵住他的颈动脉。
转眼间,他的头颅就要落地了。
可面对此情此景,我心底竟未泛起一丝怜悯。
“我会在阵亡通知书上备注:【此人惑乱战友,未为国家谋取分毫利益,徒然无谓地赴前线送死!】”
“住手——”
我不愿目睹杀人场面,默默别过了脸。
我并不认为罗德里他从一开始就是个恶人。
想必是在这个地方,他的人格被扭曲了吧。
如果与他的相遇,并非在这般战场,而是平凡的日常之中的话。
我们之间的关系,又会如何改变呢.......
“请、请等一下,加尔巴克阁下。以目前的战况,无谓折损士兵性命实属不妥。”
“嗯?”
如果小队成员中没有任何人阻止加尔巴克排长的行动,只是默默旁观的话———
那么,这时就会出现一个被正义感驱使,冲昏了头脑、甚至不惜顶撞小队长阁下的人。
“威尔迪军士长,你刚才说什么?”
“......因此加尔巴克阁下,我认为没有必要处决他。他这次的行动本就以未遂告终,况且他也是被逼入绝境之人。”
“你不知道吗?!军规就是军规,这种情况处刑才是妥当的。”
威尔迪军士长———是刚编入本小队的新任上司。
“但根据军规,对于企图违反军规却未遂的情况,直属上司有权酌情减刑。”
“凭什么必须减刑?”
“因为前线士兵数量不足。比起在这里处决他,加以教育改造对于军队更有利。”
“无能的队友比敌人更恶劣!”
.......虽说是未遂,但恐怕我身上该碰的不该碰的,都被他碰了个遍吧。
从我自己身上那凌乱的着装就能够看得出来。
“加尔巴克阁下,您太轻视部下的性命了。既然是初犯,更应该好好指导———”
“我可不想把后背交给会危害同伴的家伙。谁知道他会不会被从背后打黑枪。”
“......就因为男人一时败给了情欲,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真要砍他的脑袋———”
威尔迪军士长语气激烈地逼近加尔巴克。
说实话,我真不明白他哪来的这份胆量。
现在的加尔巴克排长光是瞪一眼就让人脊背发凉,我光是和他对视就觉得浑身僵硬。
“我会向叔父大人详细汇报事情的原委。”
“.......”
听到威尔迪军士长这句话,加尔巴克排长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要向叔父汇报?
“伦威尔少校阁下对于目前战力不足的状况深感忧虑。”
“所以?”
“关于加尔巴克排长的传闻,少校早有耳闻。无论是好是坏。”
这句话似乎对加尔巴克造成了极大冲击,他的动作瞬间凝固。
随后他松开掐着罗德里脸颊的手,面无表情地转向威尔迪军士长。
“若是那些负面传闻属实......倘若您确实屡次做出轻视部下生命的举动,就必须重新评估作为排长的资格。“
“哼,搞半天原来你是来当监军的?真是无聊透顶!”
“明明可以根据军规本应予以减刑的部下,你却故意处以极刑,刻意处决———这不得不说是你对生命的漠视。请立即修正裁定!”
威尔迪军士长这番话,显然已明显逾越了作为下属的本分。
他正用近乎命令式的强硬语气对加尔巴克说话。
“.......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你就得负起责任,好好指导那家伙。”
“当然。”
“下次那家伙如果再惹事,到了那时候。作为指导责任者,你也会受到同样的处罚———明白了吗,威尔迪?”
“.......好的。”
当时加尔巴克排长的声音冰冷得让人脊背发寒。
但加尔巴克排长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呼———那么就开始说教吧,罗德里。”
也就是说———他成功拦住了那位加尔巴克排长。
他亲手将那本该被处以极刑的罗德里,从死神的手中抢了过来,从鬼门关里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