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哨向abo里做剑修(np)》 转生成为Beta……哦不是啊? 洑微没来这里之前是个剑修,一个钱都用来锻剑打架赔偿的剑修,一身正气不为半块灵石折腰刚直的剑修,心中只有修炼与切磋天生剑骨且剑心通明仿佛无情道大成的剑修。 “亲爱的小安,再帮我倒杯酒来,我还要再泡一会儿,麻烦了。”她靠着浴池边,懒散的嚼着鲜花饼,放着电影的光幕正到精彩处,血仿佛能溅到身上一样的实感。 女仆将酒就着托盘放在她附近便退了出去,洑微不太喜欢别人靠太近。 这个万恶的上等人阶级,真是该死的让人……着迷。 月历174年,翘课摆烂,与人掐架,胜。 月历175年,课上摆烂,与人掐架,胜。 月历176年,毕业摆烂,与小人掐架,大获全胜。 洑微啊洑微,你堕落了,你是要飞升的人,怎么可以如此怠惰,本命剑都要抗议了,你怎么能变成这样?必须有所行动。 月历177年,在家摆烂,与族老掐架,舌战群儒,最后祠堂罚跪,呸,封建残余。 月历178年,咸鱼摆烂时与贱人大打出手,打断了对方两只胳膊一条腿,毫发无损,不愧是我。 虽然……因为精神力忽然暴动把包括自己在内的方圆二十米所有人全都震晕,越近受影响越大,好在那群看热闹的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才没有几个上门要说法的。 从疗养仓里爬出来,得知自己分化成了Beta,顺便觉醒了向导,亏得身上没多什么东西,否则洑微就要考虑欲飞升先自残再自宫了。 她的分化来的实在太晚,再有几年都得去坐二次分化的末班车了,在学院时同龄人都已经完成了分化,唯独她迟迟没有动静,因着常与人斗殴,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分化成Alpha,甚至有Omega提前示好。 一个出身世家还极好相处,备受家族看重且未来可期的Alpha,无疑是最该打好关系的对象。 洑微对女性都很好,无论分化如何,偶尔也会帮助被欺负的男omega或beta,不在乎其他人的身份,除去翘课而言,没有不良嗜好又洁身自好,可谓是很多人的梦中情人。 在军校为了招生而联合学院伪装成期末测试的检测中更是超越所有已分化的Alpha拿到了第一名超S+的评价。 背后的原因令人发指,家里告诉她,如果再拿不出成绩弃考,就把她从继承人里剔出去,流放到旁支去做普通人,旁边还有管家在念她的开支,多出来部分即是她将要偿还的欠债。 一个非继承人的小姐,是不该有这种待遇的。 摆不下去只能上了,说来也奇怪,考核内容基本上都是偏体能强度的,以她的战斗力自然过得很轻松,笔试部分她拿出了背剑谱心法的劲头,做到了文武全才。 只笔试最后的主观题被倒扣一百七十分,武力第一,笔试题倒数第一。 还给她单独开了布告栏贴出她被判为倒数第一的原因。 问:(前情略)……如何应对以上情况? 洑微只在上面写了八个字。 ——看我心情,不爽就干。 原卷就在上面贴着公开处刑,让所有人看见洑微的叛逆行径。 这次以后她的名声才传起来,此前旁人只知道她做过的事,现在洑微这个名字所有人都知道了。 军校那边只等她分化后稳定下来入学,保送了。 可惜直到她毕业了都还没分化。洑微乐得自在,能在家里靠还未分化这个理由拒绝入学,拖延了两年……一失足成千古恨。 别让她再看见那个贱人!该死的Alpha,去了军校先找机会套麻袋打一顿,否则难解心头之恨。 那天之后,家里就来了很多给她检查的人,联邦也好,军方也好,甚至交好的世家都派了人来打探她的情况。 毕竟都以为她会是Alpha哨兵,突然成了Beta向导,让人不得不谨慎确认,这样就又耗费了一年,距离21岁二次分化还有三年,不能再让她留在家里虚度了。 最后的诊断结果为,洑微是个没有信息素也闻不到信息素,Beta特质全部缺失的无等级残疾Beta,精神力等级高达超S+,向导等级未知,需要在21岁后再次检测。 对此她自己没什么表示,没长累赘好耶,倒是其他人同情的目光和屡屡欲言又止看得她颇为无语。 没错,检查不需要一年,是他们觉得她接受不了才特批的“心理创伤假”。 现在到了她“疗伤”结束,去到军校报道的时候了。 作为,洑家在军方发展的,未来支柱;以洑家继承人之一的身份,享受了这些年,就当回报好了。 哪个好人第一天就背处分 洑家这个世家的名头有点水分,在里面住着没感觉,但莫名存在感很低,就像背景板一样,提起来是世家,多问一点就什么都说不出来,其他人的认知也非常统一,洑微知道这是剧情设定,也就懒得再问了。 因着不能再摆烂,她迫不得已将藏在本命剑里的碎片捡出来去拼这里是个什么剧情,天杀的这么碎,一个句子不超过五个字,放弃了放弃了。 那是和天道掰头时被绞进去的,若非它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自己的雷劫就不会提升到非要让自己死不可的程度。 ……忍一下吧。 洑微咬牙拼了个开头,带洑字的全揪出来了,简单来说就是,洑家确实是背景板世家,这一代继承人死在叛乱里就彻底没落消失了。 世代只有一位的继承人,洑微同父同母的哥哥,洑知。 他们的父母是很靠谱的家主,相应的,相处的时间很少,从小就不把他们当孩子而是成年人来对待,给予自由和尊重,只要不触犯族规。 这也是洑微愿意接纳洑家,真心把自己当成洑家人,而不是在很小就出逃的理由。她可以强行突破,与洑家割席,摆脱这个出身。毕竟她在修炼时就是这么做的,留下足够那家人生活的金钱,付出等同于在自己身上的价值,斩断尘缘,一心只想飞升。 互不相欠,这是她应该做的。 这边的洑家真的挺宽容的,她自己要改名字都同意了,即便那是她三岁时的要求,依然耐心询问她的意见。顺带一提,洑知的名字是跟着她改的,也不知道图什么,比她大五岁,那时候都八岁了。 一个小小孩说想改名叫洑微,提了一嘴“知微”什么的,另一个小孩就说要改名叫知,完全摸不着头珠。 现在别人提起来洑家两位继承人都说什么见微知着,两位感情应该很好。 实际上,洑知确实是个粘人的哥哥,可惜是亲哥啊,她难得有喜欢的人来着。 洑微只能遗憾放弃,贴贴就贴贴吧,反正亲的。 关于名字…… “纵微亦有千钧,洑天下之行游神,洑家洑微,我是个Beta,超S+精神力的向导,希望能和各位,好好相处。”洑微站在讲台旁,眼神扫过前排某个人,轻飘飘的落回正前,看向旁边的老师,“麻烦老师帮我找一下座位,谢谢。” 她笑盈盈的看起来很好相处,但压迫感绝对不小,在这个全班都是顶级Alpha的情况下,能够这样从容,老师都为她捏了一把汗。 这群人不好相处,不仅是Alpha还是哨兵,也不知道校方为什么要把向导放进来,即便是精神力达到超S+,她也仍然只是向导,甚至是Beta。 老师只是普通的来代个班,没想到会遇上这种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已经在后悔为了积分答应替一节课了。 班级阵营划分很明确,前排的世家贵族,后排的寒门庶民,还有中间立场不定的一群,不参合不支持不反对。 洑微出身好,但有比她更好的,按道理是前排或中间,可偏偏都坐满了,后排也不像能坐人的样子,位置没安排好,老师都不敢想自己的事业会不会就这样走到头了;再一次后悔为了积分来炎阳区代课。 老师那副为难的样子洑微看得出,她背过资料,这个不是这里的老师,她也不想为难打工人。 后排不吱声,中立观望,前排刚好有“熟人”,用来立威再方便不过了。这是她早就打算好的planB,谁让自己是空降呢,露了怯以后就没好日子过了。 “呀,这不是……谢菲尔吗?好久不见。”洑微冲着他笑了笑,熟稔的语气仿佛是朋友见面,似是示弱想要找“关系”在这里立足。 有不熟悉的人暧昧的看了一眼谢菲尔,后排传出了嗤笑声,中立仍旧一言不发,甚至不关心这里发生了什么,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 “……你什么意思?”谢菲尔一看见她就觉得不对劲,被她打断的地方又隐隐作痛,这个人邪门得很,他不能不防。 “意思是,我觉得你这个位置不错,让给我吧。”洑微眨眨眼,这话是真的,灯下黑啊,睡觉都不会被注意到,简直是天选摆烂风水宝地。 这话倒是引起了不少人注意,他们都探着头看,想要知道谢菲尔会怎么做。 “当然了,我明白你觉得这样没面子,所以,我只打断你一条腿,让你回去再养养,凑个全图鉴收集,你看,怎么样?”她语气很真诚,班上爆发了哄笑声,毕竟真的很有趣,一个Beta向导说要打断一个Alpha哨兵的腿,本身就已经是笑话了。 “谢菲,这你都能忍?从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是个好人啊哈哈”有人故意拱火,顺带挖苦了谢菲尔。 “洑微!你这个疯子!!”谢菲尔拍桌站起来,他就知道看见她准没好事。 PlanB上钩,洑微自然不介意再添把火,“希望你能够让我活动到筋骨,毕竟,之前打断你两只胳膊一条腿的时候,我可是还没尽兴啊。” 这话又是一阵轰动,他们都知道前两年谢菲尔因伤修养过,消息被压得很死,原来是这个原因吗。 两个人大打出手,老师在旁边都看傻了,他疯狂给让他代课的人发消息,通知校方还有训导处,看着教室桌椅横飞,人都退出去了,只能跳窗跑。 废话,根本到不了门边就会被误伤! 谢菲尔的实力大家都清楚,所以才会在前面洑微说话时笑得很大声,眼下一看,两个人分明打得势均力敌且谢菲尔有被压制的趋势。 “……我是不是还没睡醒,谢菲尔,S级Alpha哨兵,被一个Beta向导压着打。”一个人恍惚道。 身旁的人只注视着正在攻击的洑微,眼睛一眨不眨,抽空回道:“是她的话,不奇怪。” 那两人现在已经打到教室外面了,动静闹得很大,甚至吸引了其他区的人看热闹。 但校方训导处的动作也很快,将两人直接暴力镇压下来。 洑微最后抓住破绽断了谢菲尔的腿,她说到做到,正好是从前没断过的那条。 “你想背处分吗。”来镇压她的人冷冷说道,不是问句,她这个行为触犯了规定,肯定要受罚的。 谢菲尔因着最后的攻击陷入昏厥被抬走,只留了洑微被团团围住。 她没有慌乱,从容不迫整理自己因打斗乱掉的衣服,依旧是那副笑盈盈的模样看着来人,不紧不慢的说: “哪个好人第一天就背处分的,我只是在认真践行说过的话而已。” PlanB,大成功。 其实也没有那么故意 “哪有那么夸张,我们家微宝只是切磋的时候不小心伤了帕斯卡家那孩子而已,Alpha间摩擦是正常的,若要追究责任,那孩子的出言不逊,可就算不清了。”洑知将洑微圈在怀里拍着她的背安抚,笑意未达眼底,声音也愈发冰冷。 这是planB的后手措施,提前找个兜底的人将损失降到最小,实话说她本来选的明明是……算了,这个也行,清楚两人过往仇怨且有话语权,把违规变成合理,看洑知的意思,好像责任还要全推到谢菲尔身上,点柱香吧。 面对这个已经在接手家族事务,极其难缠的狠角色,校方也不是很想触王室的霉头,打了洑家的脸就像藐视王室一样,这个洑知身上牵扯太多了,在联邦也说得上话。 反正洑家和帕斯卡家都是世家,就让他们自己解决算了,心里这样想,话却不能这么说,明面上军方还是不可示弱退让的。 “在课上无视校规大打出手,扰乱纪律,对老师无尊重之心,对同学无友爱之情,这些,是摆在眼前的事实。”语气很冷的人用光脑调出了在已经被制止后,仍然脱离控制弄断谢菲尔右腿的洑微行凶全过程,速度很快,但可以看见并非收不住,而是蓄意。 他也是警告洑微会背处分的那个人。 洑知无奈笑了一下,“是吗,上面可是什么都没有呢。抱歉,奥尔德斯,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他指了指光脑播放的东西,一个人都没有,正如他所说的。 这场本该尖锐的碰撞被无声化解了,奥尔德斯也清楚,即便再拿出证据,只要在他面前过一遍,都将变成废物,遂冷哼一声不再开口。 没有人再有异议,这些事就转为两家之间的私人矛盾了,对于洑微,则是口头批评警告,再有下次就会记过,没提检讨书的事,她当年被公开处刑的东西校方也是看过的。 背诵题一字不差,见解题理解角度很新颖极为可行,唯独最后的个人看法把人气得不轻,出题教授差点厥过去来找她拼命。 “啊对了,这个光脑就留给我做纪念吧,我会付相应费用的。”洑知在他们离开前喊住奥尔德斯,对着他露出一个极好看的笑,跟洑微弄断谢菲尔右腿后狡辩时如出一辙。 他也不想纠缠,将东西扔给洑知就走了,至于费用,他可不在乎那种东西。 现在接待室里就剩下这兄妹二人,再怎么样也不能把洑微关到禁闭室去吧,真这样就撕破脸了,距离洑微所在班级的负责老师来接人还有一个小时,足够问清楚状况了。 洑微靠在洑知怀中环抱着他的腰,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好闻的气息就溢在鼻尖。 洑知不是向导也不是哨兵,只是一个“普通的S级”Alpha,信息素是一种很雅致的花香,很复合的那种,像是调出来的。洑微闻不到,她闻到的只是他身上衣服熏香的味道,洑知自己调的,说和他的信息素味道一致。 两人的衣服基本都是洑知在打理,熏上同一种香料,穿出去的时候就会很香,洑微还是很喜欢这个味道的,甚至有传言说洑家两位继承人信息素是一个味道,后来因为洑微分化成Beta不了了之。 很难想象会有Alpha对调香感兴趣,毕竟信息素本身味道就已经很浓了,真的不会被熏晕过去吗。但他同时还会很古法的茶道,洑微从前见过爱茶的前辈煮茶,记不清但是动作很像,那就不奇怪了,洑知只是爱好在这个范围内而已。 “不想和哥哥解释一下吗?”洑知搂着她的手收紧,颈侧是她温热的呼吸,心头有些发痒。 洑微一时也想不起planB的遗漏,至于被捕捉到的监控画面确实是没有考虑到,下次需要布置信号干扰器了。 “……我还漏了什么吗?”她满脸无辜看着他,希望他能指点迷津。 洑知被她气笑了一下,食指曲起敲了敲她的额头,“小混蛋,好没良心,打人的时候想不起哥哥,收尾也不叫,还得我眼巴巴找你。若是没这一次,你打算什么时候联系哥哥,等你真进了禁闭室吗?” 忙了好几天,一回家发现妹妹走了,匆忙过来就见到她断别人腿的英姿,“也不跟我说一声,提前打过招呼的话,你就可以继续在这里摆烂,而不是第一天就这么高调了。你不信哥哥吗…?”他装得失落,一副吾妹叛逆伤透我心的样子。 “……行了,别这么黏糊,说正经的。”洑微也不客气,算算时间再废话她就得回去了。 “故意安排你在Alpha班上是三方商量的结果,王室想要你去融雪区,联邦偏向月华区,最后打平了,我说要尊重你的想法。” “还是哥哥了解我,即便不在一起也能想到一处。”她笑了笑,融雪区是AO混校,第三方不少,月华区则是向导聚集,倒是给军方捡了漏,和她不谋而合了。 洑知故作哀怨,“不,哥哥不了解你,还说喜欢我的香味,你连衣服都拿错了。”他可是有注意到洑微身上这套是他根本没见过的。 “我今天来是为了立威,打架干坏事的时候身上带香不好。”这是实话,从前多少血泪教训,要是被人记住等于寻仇都有靶子,要隐藏自己的时候也是一样,熏香是杀人者大忌。 “我知道,换一套吧,我给你带了,去外面等你。”洑知让人将衣服送进来,带着光脑出去了。 等洑微换衣服的期间,他打开光脑又看了一遍录像,下手还是这么利落,留着吧,可以一起收进柜子。 “打扰一下,请问,洑微同学在这里吗?我是她所在班级的负责老师。” “我的名字是,法尔·伊德里斯顿。” 来人有一头浅青色的长发,扎了低马尾,同样浅色的瞳孔显得脸色有些苍白的透明,声音低柔,脸上是很淡的笑,给人感觉和煦却捉摸不透。 “我是,法尔老师是来接我回去上课吗?”洑微换完衣服出来就听见了这么一席话,姓氏过长加载起来好麻烦,就是这老师今天翘课啊。 他没有纠正洑微的称呼,而是很平静的注视她点头,“有件事我想确认一下,你是故意这么做的吗?” 这话问的很妙,但洑微的本能没有感知到恶意,索性就坦然回答了。 “其实,也没有那么故意,我觉得老师会明白,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她觉得这个法尔老师就很像那种会信奉自然法则的人,猜错就算了,反正自己也就是随口说说。 你们Alpha,好像都不是什么正经人 洑微撑着下巴发呆,法尔将她带到后就走了,在原来谢菲尔的位置上多了一套新的桌椅,也就是她现在坐的地方。 说上课,这是真上课啊……仿佛回到剑阁抄书的日子,每个剑修配一个佛修,边抄书边听经,要么顿悟要么超度。 “洑微……”旁边人戳了戳她的手肘,小声喊她。 “嗯嗯大师你说得对,退朝。”她闭着眼睛默念心法,好煎熬,人为什么要长耳朵呢,活着也太难了。 左边又有憋不住的笑声,听上去快把自己捂死,桌子并在一起抖得洑微都能感觉到,听经都笑得出来也是人才。抖动好一会儿才平息,两边的人都开始戳自己试图搭话,把她烦得睁眼看看是谁不要命了这么讨人嫌。 教室的区域划分明显,座位却不固定,反正挪个位置很简单,谢菲尔一走,原先在这里两边的人就换了。 她现在这一圈的,一半都是家里有姐姐妹妹跟她认识的人,有几个坐中间的也挪了过来,另一半不知道出于什么,就是见不到后排的,里面有两个还算认识的人,明明出身也好,却挤在后面,倒是让人有点好奇了。 憋不住笑这个有一头卷卷的白毛,眼睛是金色的兽瞳,弯起眼笑着很可爱,被她喊大师的则是暗红色的长发散着,灰蓝色的眼眸,看上去很安静的类型。 见洑微看了他们俩,白毛拉了椅子坐近,〝刚才看你们打起来,我还以为在做梦呢,结果塞勒斯说是你的话不奇怪。“他示意让红毛,也就是塞勒斯一起坐近点,“别这么不中用,过来呀。” “我研究过了,这个位置不容易被注意到,声音小点不会被发现的;速度够快还能从窗边跳出去,大家都是Alpha,四楼而已不算高,找个机会试试翘课吧。“白毛压低了声音对两人说道。 平时这里被谢菲尔一伙人占着,他馋了好久,结果依然在教室里坐牢。 见塞勒斯眼色古怪扫了他一下,白毛还觉得莫名其妙,“我说的是真的啊,哨兵连四楼 都跳不下去还有什么用,退学算了。” 得,再可爱的一张脸给了这么个人,也补不上这个缺。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既不是Alpha也不是哨兵呢。“状微同样压低了声音,而白毛的反应则是理所当然,“可你能跳四楼就行了啊,这不是讨论翘课吗?“ 在无人在意的角落,白毛已经忘了最开始搭话的理由了,满心满眼想拉着人陪他跳窗。 “你们以为“暗卫“是死的吗?“后一排的Alpha忍不住了,她听着前面仨人的离谱对话已经很久了,这个教室根本就藏不住秘密,对还是哨兵的顶级Alpha来说,这些声音后排的人都听得到,压得再低都没用。 为了让他们凝神,这种课程的教室是没有特殊处理也不放干扰设备的,只能靠自己控制精神力不要关注多余的事。 “请问几位同学,认为老师是死的吗?”这位来上课的老师是一位高级向导,为了压制他们招人时限定了等级,她是一位A级Alhpa,长相很A,声音更A,物理超度的功力绝对堪比德高望重的大和尚。 洑微一边想着,一边乖巧摇头,端的一副自己有在认真听课的好学生模样。 白毛咽了下口水,得意忘形了,这个老师不好糊弄,有样学样摇头摇得头发更乱了,“没有的梅尔老师,我们没有这么想。” 〝那么曼利厄斯同学,能不能告诉我,默杜克理论的实际效用在围剿异虫中分为几类,实施范围又是多少呢?“梅尔老师站到他们面前,正对面就是洑微,总让她有种是问自己的错觉。 ”……老师要不你打我吧。“白毛心都凉了,半个字都答不上来,他一心只想翘课了。 “六类,分别是空间、时间、冻结、灼烧、密封与戮杀;前两者范围在以实施者为中心最高上限两百米内,三、四范围是异虫的方圆五米,五为异虫大小,至于六,如果是我,范围是直到它死。“洑微只想叹气,已经成本能了,剑阁阴影太深,知识已经可以 用一种歹毒的方式进入她的大脑了。 梅尔鼓了鼓掌,“很好,这就是我还没讲的内容,剩下的时间就需要给各位详细介绍它们的区别,希望大家认真起来。“她将白毛按回椅子上,施施然回了讲台上课。 白毛一脸被欺骗感情的呆滞看着洑微和塞勒斯,他一句话都不敢说,而后恢复精神的表情彻底出卖了自己的想法。 下课后梅尔经过时拍了拍他的头,“突击检查怎么叫涮你们呢。“显然是知道他那会儿什么表情在想些什么的。 “洑微同学…是吗,我记住你了哦。“梅尔掐了一把她的脸,不重,就是那种逗小孩似的掐,她第一次有种憋屈的感觉。 下课之后干扰设备是开着的,多少能让大家都放松且不用担心窥探或被窥探,五感太敏锐就是这点不好,容易觉得烦躁,加上是Alpha更是buff拉满,强大的力量随之而来的就是躁狂与失控。 〝算了算了,哦还没说过名字,我是洛兰,姓氏你知道的,就是曼利厄斯。“洛兰打起精神,决定忽略被梅尔老师故意刺激而跳动的神经,〝这是塞勒斯·曼利厄斯·墨利什,我们俩是表兄弟,老实说他比较像我们家的人,我家好多都是红发的,欸我也好想要红的。” 洑微的头又开始痛,太长了,不爱听。 〝塞勒斯就好,至于家族,不用在意没关系,如果需要的话问我就好。“塞勒斯安静注视着她,声音很平和,仿佛洞悉了她的头痛,颇为体贴开口。 阻止了洛兰继续缠着她讲话,递给她一个枕头,“是新的,可以休息一下,梅尔老师的课对专注度需求比较高,后面的会轻松一些。” 〝那就,多谢你了。“洑微对着他笑笑,不说还没觉得,确实上完课觉得精神力消耗特别大。 塞勒斯轻嗯一声,也趴在桌子上,只是没有闭眼,就那么侧着头静静看着洑微。 杀人先碎婴…啊,习惯了 实战课是选修,一般而言来的哨兵要么有固定向导搭档,要么家里有能力安排,这门课会同融雪区、月华区共同进行。 同班的人来这里的不多,算上洑微在内共十人,其中两个还是洛兰与塞勒斯,他们是现选的课,一左一右挤在洑微旁边。 “我还是头一回来实训场,好刺激。”洛兰感觉自己格外兴奋,神经感官不受控制外散,本来紧缩的瞳孔放大,像极了在狩猎的动物,信息素的气息也浓郁起来,是一种甜腻到能麻痹人精神的气味。 塞勒斯也有一种破坏欲从心底生出,但他极力将自己控制住了,一小缕沉木香的信息素勾缠在洑微衣角,他有些不敢看洑微,只让洛兰快点把信息素收一下,这里不是炎阳区,还有其他的Omega在。 洑微自然是一无所知,她压根闻不到也感觉不到,只是觉得洛兰有些亢奋过头,右边的塞勒斯反而更安静了,明明有在说话。 实训场对于没有向导的哨兵刺激是非常大的,极其容易失控,神智一旦彻底崩塌就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那时就只能杀死失控的哨兵。 曼利厄斯家族根本不允许洛兰在未找到配对向导前参加实战,塞勒斯不想让自己成为被欲望控制的疯子便也不参加,顺便看着洛兰,禁止他偷跑出事。 眼看洛兰就要被本能操控,洑微喊了他,“静气凝神,跟我念,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 “……啊?”他满眼迷茫,好像被浇了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理智回笼了,就是有点过载,但识时务就是他最大的优点,干巴巴重复了一遍完全没听懂的东西,觉得呼吸都顺畅起来了。 若有若无的目光不时会扫过这种奇怪的组合,两A一B,明显生涩的两个哨兵和感觉的出是却不太那么靠谱的向导,其中一个小家伙刺激过头要失控了向导都没反应,难道是有仇或者根本不匹配? 偏偏在临界点的时候被向导几句奇怪的话拉回来了,没有精神抚慰也没有肢体接触,月华区新的疏导方法? 有哨兵暗戳戳试了心里默念,有用,但不多。 驻守在这里的月华区老师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心里也在奇怪,这个孩子不是月华区的学生,但能进来的必然是军校生才对,融雪区的老师没有觉醒哨向,感觉不出那边的变化,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再关注。 “是我们区的新生,今天来报道的,很……有活力的孩子。”炎阳区老师上午的时候也去看热闹了,把谢菲尔打到断腿昏厥,自己跟没事人一样还能来实训场的,真是个好苗子啊。 “那孩子是向导又是Beta,怎么会到炎阳区,校方在干什么,是不是曼利厄斯在施压,逼迫她伺候那两个少爷?!我绝不能看着有孩子受委屈!”月华区老师是个暴脾气的S级Omega向导,若非如此不会让她做实训场的驻场老师,她上任后这里就没出过失控的意外,倒是有几桩乌龙。 融雪区老师斟酌着开口:“那个Beta是洑家的另一位继承人,她的哥哥是洑知。”她知道的消息比较多,捡不会出事的说了就想不再多言,奈何另两位是她的老朋友了,催着她再吐一点,“前几年校方联合测试的第一名,是她。” 她说的很谨慎,需要她们自己补足后面的隐喻。 那个测试背后的意义内部都清楚,能达到前几名的几乎都是铁板钉钉的顶级Alpha哨兵,所以即便分化成Beta向导也不会影响结果,提到洑家洑知则是说……洑微身后有背景,且不会被一方单层压迫。 “帕斯卡今天上午被她打断了一条腿。”炎阳区老师摸着下巴,“对,谢菲尔·帕斯卡,恐怕得有一个月不能来,她旁边那两个,应该都不够她一只手。”没有经历过实战的小家伙,还是少了些东西。 月华区老师一把揪住炎阳区老师的领子,“拿向导当哨兵用是吧!就知道你们Alpha没有好东西!要不是故意欺负人,她一个Beta好好的干什么打断人腿。” “……冷静一点,那边打起来了,注意一下。”她指了指引起骚动的地方,打架的人是…很好,完全不意外。 洑微踩在一个人脸上,居高临下看着他,眼神冰凉,“谁派你来的,说。”她一只手扼着地上人精神体的脖子,缓缓收紧,他的脸色也涨红起来。 这玩意和元婴差不多,只是除了妖族差不多所有人的元婴都是自己的样子,很少是兽形,她还是第一次见。 居然还想偷袭她,这么脆弱的东西敢放出来乱遛真是找死。 这里并非绝灵之地,修炼不是难事,她感知到杀意下意识动手,天尊,这边杀人可不像修真界那里啊……得注意点。 她松开手将这人的精神体放回去,杀人先碎婴,成习惯了都。 退后两步,洑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摆上微笑,“没什么大事,惊扰大家了,请继续吧。” 判断人还有气,她心想还好,总不能真让她哥说准了下次见面在禁闭室,带着担忧的神情她走向驻守老师这里,洛兰被塞勒斯拖着跟在她身后走。 “老师们好,那边有位同学他……我感到很抱歉。”她展现出了良好的认错态度,那个谁来着,是不是说再有下次记处分了,这次没残,只是晕过去……吧。 “没事没事,会有人抬他去治的,切磋而已,受点伤正常。”月华区老师摆摆手,直接定性为切磋,伤了是自己太菜,怪不得别人。 “好的,谢谢老师。”洑微乖巧笑笑,就是这副模样才让知道内情的人胃疼。 炎阳区老师觉得自己都能预见未来三年会生出多少事端了,看着洑微讨人喜欢的笑脸,久违的感受到说不出话。 “你是,直接用手捉住了那位同学的精神体吗?”融雪区老师低声问。 这个人问了和法尔感觉相似的问题呢,洑微一下子察觉到很多视线,于是她故意点头,“是的,很好控制。” “先杀……啊,制住精神体的话,无论找人还是…咳,都很容易呢。”她装作口误,手指曲起碰了碰嘴唇,在遮掩下做了口型,“内奸”,虽说哨兵五感敏锐,还是会有遗漏呢。 这个方向只有三位老师看得见,炎阳区老师摆摆手让她赶紧去做检测,拿好了东西再回来。 她这个口型和意有所指的话多少让她们觉得头疼。 “怎么办?” “查吧,这才第一天啊,还能怎么办。” 融雪区老师没有参与对话,看着场上的人沉默着,晕过去的学生已经抬走了,那块地方也被别的学生使用,王室有内奸……吗,鬼灵精。 你也想成为魔…族余孽…? 上午还在接待室,下午就进了审讯室,哥你真是大预言家。 说得很好,下次别这么会说了。 “很显然,这是赤裸裸的污蔑,顺带一提,这算滥用职权吗?”洑微面带微笑,眼睛都要被灯光闪瞎了,这个人到底叫什么来着,放狠话肯定要喊名字的,总不能前面气势汹汹,最后总结来一句那个谁,很掉份啊。 奥尔德斯面无表情,“你才第一天报道。” “怎么,你在嫉妒?毕竟我这种被惦记着的天才人物,世间少有。”她的眼睛都要花了,明明有测谎仪,怎么还搞这种老套手段?! “……你们兄妹长同一张嘴吗。”奥尔德斯额头青筋直跳,又碎又惹人生气,闻到她衣服上传来像极了洑知信息素的香味,更是一阵憋闷,那个该死的自恋狂!认识的人谁都知道他喜欢调香,就爱往衣服上熏,存心折磨别人的嗅觉。 五感再敏锐点的能分出信息素和熏香,不敏锐的还以为他卖身,天天散香勾引人,熏自己就算了,还把别人衣服也熏了?! “算了,你知道你身上这个味道是洑知的信息素吗?”他揉了揉额角,这个Beta闻不到信息素,就算是妹妹也可能被那个混蛋糊弄了。 “啊,我知道,我哥说这就是照着他信息素调的,挺香的。”洑微干脆彻底闭上眼,往椅子上仰头靠着,不能再睁了,她又不是瞎子! 这副没个正形的样子实在让人看不下去,他就不该对姓洑的人抱有什么期待,两个都是混蛋。 “死的人是融雪区的学生,你身为炎阳区学生应该洗脱自己的嫌疑,不要让两个校区产生不可调和的矛盾,别再贫嘴了,认真回答问题。”奥尔德斯耐着性子劝导,“如果确认你并非凶手,很快就会让你出去,否则你的档案就要多一笔疑罪了,如果你真的还想在军方混的话。” 洑微叹了口气,她真的坐不住了,索性起身走到奥尔德斯旁边在桌子上坐着,“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啰嗦。” “审问都照你这样的话,没有一个案子能出结果,奥斯德尔,要审人须得杀鸡儆猴,口头威胁是最不值钱的。”她将灯暴力转了个方向对着他,银色的发丝被照到曝光,幽蓝色的眼瞳亮的有些吓人。 是狼啊…… “奥尔德斯,我的姓是奥尔德斯。”他微微抬起下颌,与洑微四目相对,紧缩的瞳孔隐隐透着危险的气息,有种风华绝代的艳色。 洑微默默把灯扭回去,下了桌子顺便鞠了一躬,对不起,真的记不住,“……我道歉,我向你忏悔,非常抱歉记错了你的名字。”怎么这么多名字发音很像的人,稍不注意就串行了。 他的眼中闪过难以察觉的一丝笑,“现在能回答了吗?” “我可以发誓我交代的都是实话,我不认识他,第一次见,我没有对他下重手,也没有刻意让他的伤口不能恢复;甚至我只是踩了他的脸还掐了他精神体的脖子,我不知道他身上有伤。” 这些能证明的人很多,调监控也是可以看得到的。 让她知道谁叫人来碰瓷的绝对让那人吃不了兜着走! “有人指认你,是你的同级,曼利厄斯和墨利什不能做你的人证,他们也要接受调查。”奥尔德斯语气依旧冷淡,“我不啰嗦。” “冒昧问一句,那个人怎么死的?”洑微装作没听到后半句,本来就是故意找茬而已。 奥尔德斯抿唇,“精神体失控,你是向导。” 死因一出,这就解释得通了,无法救回的失控哨兵都会被杀死,洑微不需要对他动手,只要接触过这个罪名就会落在她头上,无人指认这就是意外,即便才起过冲突按理这也不关她的事。 偏偏有人指她蓄意谋害。 “谢谢。”她会记住这个人情,奥尔德斯没必要回答自己,对前因后果一无所知会很被动,换个人审自己,洑微就会更谨慎一些,她承认有在看人下菜碟,毕竟上午见过她哥怎么应付的。 居然这么正经……奥尔德斯按下心里的复杂,她还小,应该就是被洑知带坏了,在军校好好练几年还能把性子掰回正道,平常多注意点吧。 许是被洑知气习惯了,乍一见洑家人还能有这么端正的态度,不免就好哄了些,在不知不觉间,奥尔德斯这个人,已经完全被这兄妹俩荼毒了。 “在这里待着,只要不出去其余随你。”奥尔德斯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话,免得又让人变回那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他已经将洑微说的话整理成了报告递交完毕,等审批之后,洑微就能被释放。 “好的呢。” 听着语气不太对,但从脸上又看不出什么异样,奥尔德斯眉头轻蹙,最终没说什么离开了这里。 出去,是不会出去的。 这出去还不得是畏罪潜逃。 洑微直接开始吸收灵气修炼,她离结丹就差半步,上午和谢菲尔打的那一架补上了,结丹后要加紧,早日元婴就能快一点更进一步,迈入化神能分出神识不会遇到这种境况被困住。 她师尊说的真对,实力不够出个门都要被条条框框限制,努力修炼就是为了把看不顺眼的人或东西都鲨了! 虽然她老人家就是因为过分自由被人家到处寻仇,一个剑尊愣是只有在跟魔族掐架掐不过的时候才被人想起来自己家阵营还有个大能。 然后她完美的继承了她师尊到处欠债的优良传统,打个架能把家底赔一半出去。 尤其是突然境界提升时,雷劫过处全是债主。 ……雷劫? 洑微陷入沉思,她曾经结丹是九道天雷,劈了宗门斗法台,为了还债给执法堂打了三年白工外加挑了十七个魔教门派,升元婴时又在欠债,跟师尊一样直到渡飞升劫才堪堪还清。 一边抑制修炼速度搞钱,一边还在替师尊将剩下的欠债还了,一个人还两份,谁见了不说惨。 九道天雷砸下来这地方还能有好吗?场地塌了要赔钱,旁边有人被波及还得有的赔,万一再不小心弄死几个,她档案就完蛋了。 更何况这世界真的有天道吗? 她摸了摸下巴,既然承认心法和灵力,应该是……压根没有吧?! 洑微强行停止结丹,呕出一口血来,反应很快用手捂住了嘴,咽回去半口,另外一半溢出指缝顺着胳膊滑进袖子里、滴落在地上。 天知道这九道雷会是个什么强度,没有天道管束,引来的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极大可能横死当场。 被自己的血呛到,她猛的咳嗽起来,正咳着被撞开的门吓了一下,喷了一大口,还有黏在衣服上的,实在是流年不利。 来人将门迅速再关上,脸色苍白呼吸不稳,走一步晃一步。 若非时候不对,洑微都想跟她说一句,“你也想成为魔法…不是,魔…族余孽……?” 亏得本命剑还没锻出来,不然高低得来个职业病发作,再把人捅了自己都能判刑了。这魔族气息浓到她都以为这个少女是不是哪个魔君,杀过的魔太多,闭着眼睛都能精准在人群里把魔族斩了。 “……我可以帮你作证…救我。”她一头栽倒,洑微为了不让她摔地上接了一下,结果血染到她身上了,好好好,倒欠一件衣服,这就是剑修的天生穷命吗,为什么不是在赔偿就是在赔偿的路上! 洑微让她靠着桌子坐在地上,自己蹲旁边捂嘴猛咳,岔气了!! 人怎么可以这么倒霉,一天被碰瓷两次,师尊,你的微宝好想你,如果你在天有灵,就去找财神打一架吧!救救你可怜徒儿的财运!!! “小月亮” 碰上这种情况,洑微觉得十分抓马,她唯一一次接触哨兵失控的类似情况只有洛兰那会儿被刺激到的样子,至少人还清醒着,按自己的理解,是识海扩散,接收到太多纷杂的东西,也就是他们说的“五感”过于敏锐。 她见到的所有人都没有灵根,识海这种东西会因修为提升拓宽,普通人是没有的,在这叫精神图景,独属于哨兵和向导。 尽管理论上互通,实际还是不一样,识海出问题只会让修士成为废人,精神图景崩塌这边人就死了,不死也是植物人。 她一直挺难想象识海被别人入侵的,双修那一套不是玩火是玩命,对于修士而言,识海绝不对外开放是基本准则,撑死用神识。 眼瞧着这位“魔君”要不行了,她得尽快采取点措施。 大脑高速运转,她回想着一篇又一篇心法,实在不太行,没一个能用的,偏偏“魔君”还不老实,洑微突然被人抱住,理智告诉她不能杀人,情感告诉她有杀气,一回头差点被非礼。 ……这个该死的abo世界,除了自己简直没有任何人能放心的,还是洑知给的错觉太有迷惑性了啊。 洑微极为淡定在桌子里翻了一副带有抑制效果的手铐出来,将人背手铐住锁在凳腿上,坐在椅子里一手摁住她的肩膀不让她起来,另一手用光脑在洑家内部的信息网搜资料,嘴里一刻不停诵着般若心经。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她就像一个无情的复读机,没有纸稿的时候这是她唯一能靠肌肉记忆背出来的佛经了,感谢大师没有放弃一直在她耳边念。 虽然是因为正巧碰上一个同样摆烂的,别的经念两句他能先睡过去,两个人靠着百字心经在检验成果时还得了个良好的评价,因为剑修表现出了超常的悟性与理解力,佛修的工作完成的很好。 其他同门就不太好了,洑微一个师姐和她那个陪学佛修打起来,因为观念不合还得再抄一年;隔壁师兄实在不能参破,书也没抄完,心不静再抄两年;师妹师弟勉强合格还得给师兄师姐做陪读继续巩固。 佛修同门那边也是一样,逃过一劫两个摆烂人结成了革命友谊,佛修给洑微送了全套佛经,洑微转手给了他一套独家剑谱,假惺惺商业互吹之后…… 再也没联系过。 倒也不是闹掰了,佛修死的早,为了护一群凡人,明明自己修为没那么高还要救人,用着一把断剑,靠着从洑微给的剑谱里学出来的半吊子剑招拖住了魔修,尸骨无存还被夺了剑谱。 洑微从挑的十七个门派里将东西拿了回来,被撕夺的不成样子,拼起来特别麻烦,拼好了,一并放在用那把断剑立的衣冠冢里,是他救下的凡人后代一直在打理,最早的那批人已经死了。 对修士而言,时间一晃就过了,这才是寻常。 ……不对劲。 洑微自认为不是敏感多思的人,怎么忽然就开始怀念当年,还连细节都搞出来了,她甚至不记得那佛修叫什么,一直都有事大师无事小和尚,烦了直接攻击秃驴。 她没有注意到“魔君”少女已经恢复了神智,不需要她再摁着。 “我不会是已经被天雷劈死再跑走马灯吧…?天尊,这雷劫还带临终关怀幻境也怪猛的哈。” “……你是向导。”少女想捂嘴咳一下发现根本挣脱不了,“请帮我解开。” “没有密码。”洑微将她从地上拆出来,没有看她的眼睛。 “什么?” “我说,这个手铐的作用就是用来控制这里的人的,我解不开。” “魔君”从站起来之后就一直试图跟她正面交谈,洑微选择回避,可惜转到哪都能看到她,绑了手腿可是还在,二人转持续了一两分钟,最后洑微选择直面。 “你只能找训导处的人开,顺便解释一下为什么要破开审讯室的门闯进来,又是谁,让你来接近我的。”洑微不清醒的大脑回了神,这个人出现的太奇怪,今天一天都很奇怪,谢菲尔的事是她算好的,别的可不是,“在有其他人来前,你还有交代的机会。” “……我叫,裴望舒。你也不是这里的人,对吗?”她似是犹豫了一下才报出真名,看表情并不是很情愿,后面的问题也说的有点小声,“抱歉抱歉,请不要当真,我的精神图景出了些问题,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她瑟缩了一下,眼睫颤着偶有闪动,整个人看上去无害又柔软,如果洑微没有从她身上感知到魔族气息的话,太浓了,快能比上魔尊了。 裴望舒……失敬,这不是主角吗,剧本有这段吗?她是不是顶了哪个男主的戏份?洑微扒拉洑家碎片的时候在碎片堆里面看见了一些翻墙网站限定的句子和形容词,abo这个设定就不像是搞阴谋论的。 洑微缺失abo属性,又有着过硬的实力,其实是分不出别人到底是哪个性别的,她只能看男女,然后一视同仁,众生在她这就是一只手都不够看或迟早一只手都不够看的,修为和本命剑就是她的底气。 唯一可以判断的就是对方是否为哨兵或向导,剩下的全靠背资料,不认识的就现查,查不到要么无视要么打,必然有问题。 换个人肯定就信了,精神图景出问题的哨兵说或做一些古怪的事很正常,因为他们逐渐在迷失。她的话甚至巧妙的圆上了前面的漏洞,为什么需要她救她,为什么强闯,只要洑微问,她就会顺理成章说,无法控制自己。 “没关系,我确实不是。”洑微笑了笑,“坐吧小月亮,会舒服些。”唯一是人能坐的椅子让给裴望舒,洑微只好斜靠着桌子,人又不是钢板,站那么直干嘛。 她给裴望舒的感觉就像一只慵懒的猫,但极其危险,好似稍不留神就会变成她的猎物,可她又确确实实是人,比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见到的人都更像人,是此方世界里唯一让她觉得可以放松的人。 即便知道她很危险,自己是与虎谋皮,在听到她喊自己“小月亮”的时候,裴望舒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这是她妈妈起的名字,一直叫她小月亮,这里的望舒是没有这个含义的,所以她好久、好久都没听过这个称呼了。 “想哭就哭吧,一个人在这里是不是很孤独?”洑微上前蹲到和她平视的高度,温柔的给她擦着眼泪,语气放缓带着哄人的意味,裴望舒泪落得更凶,伪装似乎被撕开一个小口,将没法与人说的悲伤倾泻出来。 杀伤力很足,洑微想着,她已经找出了自己不对劲的原因,这个审讯室用的材料很特殊,可以引动人的情绪,甚至放大……将其认知错乱,不吐那几口血还真没可能冲破影响;灯光也不对,被照到就生效,真瞎子来了都不能完整走出去。 小月亮三个字她在碎片里看到很多,就那一句话不超过五个字的纸片子,重复出来要么是什么重要人物,要么就关键道具,结合裴望舒这个名字,一联想就知道是本人,猜错了也是和她有关系的人。 天时地利人和,错过这个机会,再想从女主嘴里撬点消息可就难了,反正她来也是有所求,互相利用,打平了。 只会物理超度真是对不起哦 面对洑微表现出来的温柔包容,就算是假的她也想多沉溺一会儿。 “……我可以靠一下吗?就一小会儿…就好。”裴望舒蹭了蹭她的手,洑微差点绷不住表情,能接受和洑知搂抱都是看在十几年的兄妹感情上了,出于谨慎,她还是问了句裴望舒是个什么性别,想着是Omega就忍一下。 “应该,算是Alpha吧,我才分化不久……一直没有确定,直到十八岁才彻底完成,也许就是这样所以精神图景才会出问题吧。”她看上去有些难过,因为洑微后退了一步,只好仰着脸看她,睫毛颤动的幅度和刚才一模一样。 这话至少七分真,起码洑微没有感觉到她在说谎,但她绝对藏了东西,一些很重要的,说出来就会让这七分变到一分不剩,成为全然谎话的东西。 她不能断定这是否是蒙太奇式谎言,确定的只有裴望舒的意志比预想的更为坚定,这个审讯室的猫腻对她起作用,但抵不过她想藏起来的部分,即使是被迷惑也能走出来,有这种毅力干什么都会成功的。 “你开始说的可以给我作证是指什么?”洑微岔开话题,故意给她一种自己信了她的话的错觉,与其追究她为什么让自己救她,还不如先救救自己。 “失控的那个哨兵…是我哥哥,他的向导失踪,也是一个Beta,哥哥平时脾气就……许是迁怒吧,我认为这事与你无关,听人说你被带到了这里…所以才找过来。”她似是因为愧疚不太敢看她,洑微身为修士的感知也不是吃素的,只是装作了然。 鬼话连篇,但可以学一学。 她现在不会再信裴望舒的任何一个字,自己到底抢了哪个角色的戏份,值得她花这么多功夫绕一大圈的、布局。 扯谎扯得太艺术也太完美,洑微肯定裴望舒是真的蓄意接近自己了,即便去查裴家得到的结果也会是裴望舒不受重视,一直被哥哥欺凌,是个小可怜让人同情。她的伪装非常漂亮,可洑微知道她是主角,那么裴望舒的每一个行动每一句话都值得探查深思。 主角有省油的灯在剧情开始就活不下去。 但她到底图什么?洑家是背景板不说,跟她也没可能有交集的,是什么让她必须设计整这一出戏? 洑知这个人都活成两点一线了,要么工作要么休息;这怎么看都是冲自己来的。 “谢谢你啊,小月亮。”洑微摸了摸她的头,比自己小一岁摸摸也不过分,倒是看着她眼中的惊喜与依恋,还是会觉得有哪里很痛,可能是没有男主命但有男主病吧,她的胃,终究是扛不住要错付了。 “……你们,在干什么?”奥尔德斯发觉门有从外面被撞开的痕迹,抱着十分的警惕开门发现里面的状况不太对劲。 第一眼注意到的是一个手被铐在身后的Alpha坐在审问的位置上用脸蹭另一个混蛋Beta的手,整个审讯室充斥着一种浓郁的信息素味道,气味本身是轻淡的薄雾一般,但这么浓的就要让人恶心了,跟遇到浓雾被困死原地一样。 第二便是一股血味儿,即便已经干涸还是能清晰嗅到,两人衣服上都有血迹,根据形状判断这血是洑微吐出来的,地上的喷溅痕迹则说明她当时受到惊吓无法控制自己,洑微应该用手捂过嘴,有几滴是从指缝溢出来的。 她还……搂过那个Alpha的腰?! 忍住这里信息素带给他的恶心不适,奥尔德斯冷着声音,“审讯室,不是用来给你们做这种事的。”若非这里没有体液的味道,他简直要被气死,洑家人都是混蛋!没救了!装得倒好,转头闹出这种事!! 洑微一看他表情再结合这话分析一下就懂了是什么又刺激到了他,十有八九是信息素,确实不应该因为闻不到就当做没有呢……到底什么味啊脸黑成这样?今天她跟她哥犯的剑加起来都没现在气得狠吧? 刚想解释一下裴望舒就开口了,还站起来靠在她怀里看着奥尔德斯,声音柔弱模样脆弱每一句都是示弱。 “是我不小心失控了才误闯进来的,姐姐是在救我。” “都怪我才分化不久…精神图景又出了问题……” “如果我哥哥没有做过错事,就不会连累姐姐了…抱歉伯德里学长,我已经给校方及训导处都发了致歉信,军校论坛也已经做了澄清,请你不要,不要为难姐姐。” 三句话,前因后果原由处理方法齐了,还兼顾卖惨求情上眼药,掐准了奥尔德斯的性格,把他说话的路全都堵死了。 这个世界胃疼的人又多了一个,看别人痛,自己就……还是在痛哦,说好的不会消失只会转移呢,呸,虚假宣传。 “这不归我管,洑知在外面等你,现在你可以走了。”奥尔德斯面色冷淡,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恶心的气味。 “好的,还有件事需要麻烦一下…奥尔德斯学长,事发突然,我为了救她不得已使用了放在这里的手铐,只是不知道密码,希望学长可以帮忙解开。”洑微对着他笑了下,脸上有几分歉意,故意鞠了一躬。 奥尔德斯眉头一皱,声音冷的能掉出冰碴,“可以,现在…滚出去。” “谢谢学长,那么我就走了,总不能让我哥哥等太久;小月亮,回头见。”洑微正好能把裴望舒合理甩掉,为了不显得那么无情,她还拍了拍裴望舒的肩膀安抚了一句;眼看奥尔德斯要生气了迅速溜出门跑走。 果然还是个好人啊,她就是想着奥尔德斯既然愿意对她哥退让,应该也不介意在类似的事上对自己也退一步。 她知道怎么开手铐,有备用钥匙在抽屉里,拿的时候就看见了。 本来都打算按照裴望舒喊的称呼喊他了,想想是在忽悠人给自己扫尾,一下子居然能想起他的名字,如果爱笑,那张脸会更漂亮吧?对比赌成功,只是让自己滚出去根本不痛不痒,他还真是很好哄,明明还那么生气。 看到洑知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自己似乎被裴望舒的信息素腌入味了,自己能闻到衣服上只剩下很浅的香气,更多是血气,身上沾了好多血,这套估计不能要了。 她好像还欠裴望舒一套新衣服。 被洑知拥抱的时候她还有点走神,被熟悉的香味裹起来还是很让人放松的,不自觉就多吸了几口。 “这么喜欢吗?”满含笑意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缠在腰上的手收紧,“这套衣服换掉烧了吧,染了恶心的味道,都闻不到熏香了。” 这个恶心说的应该不是血,而是裴望舒的信息素,这让她更好奇什么味了,奥尔德斯嫌弃还能理解为洁癖,Alpha不喜欢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很正常,两个都是哨兵互斥更正常。 连洑知都这么评价,她就愈发想知道为什么了,要知道洑知从小到大没在她面前表现出讨厌什么气味过,在她好奇别人信息素什么味的时候都会耐心解释描述,实在难以理解还会用香料调类似的让她闻。 洑知明白自己这么说会让洑微好奇,因为他不会在她面前诋毁别人,他只是有些忍不住,他最是不愿意有人想夺走洑微的,不管是谁,都不行。 “是哥哥的错,没能好好看顾你,让你受了伤。”他抚着洑微的头发,没有问是什么事,好像已经知道一切似的。 “其实是我自己弄得,跟别的事没什么关系。”这是实话,她不试着结丹然后再强行叫停不会这样,吐点血没跌境结果很好了,飞升途中哪有一帆风顺的,心魔劫都过不了吧。 “只是心疼你。”洑知没再多说,他知道洑微这血不可能是别人弄的,就是觉得心脏在抽痛,很怕,根本不能接受有可能失去她。 日常 那个失控哨兵因为裴望舒及裴家人的证词与主动和校方致歉提出补偿,确认只是意外,与他人无关,而指认洑微的人也干脆承认是不爽她打了谢菲尔想给她找点麻烦,那人确实和谢菲尔私交比较好。 事情很轻易就解决了,看上去是这样。 却在洑知让洑微放心的几天后,融雪区、月华区、炎阳区,全都揪出了几个奸细,已经核实被虫族寄生,再也不是原来的人;校内私下进行了一波很大的盘查,以体检的名义,理由是一个月后有测试。 查出间谍的事不能公开,除了顶层的一些世家得到了些风声外,普通居民是不知道的,联邦与王室封锁了消息,只是不包括洑家。 这些事都是洑知着手查的,他似乎很受信任,而这些东西他都不会瞒着洑微,全无隐瞒的给她看,将过程讲给她听。 因此洑微的消息面特别广,手里握着不少秘密;等她在军校取得成绩,就会给她放权,让她接手洑家暗地里的东西。目前洑知手里捏着政派事务和一部分产业,商业大头和将来要放给洑微的东西全在父母也就是两位家主那里。 对于拿到话语权和一些实在东西,洑微还是很有兴趣的,谁不想有钱有权呢,她甚至对课程展现出了超常的热情与学习动力。 同时申请了月华区的课程,一天跑完还能打坐修炼,金丹凝是凝成了,就差雷劫淬体这一步洑微就是一个金丹修士了;说来也怪,她试过引雷却怎么也没像那天一样成功过,半分动静都无。 不经雷劫,金丹就还是易碎,万一以后都没劫雷,她拿什么飞升?于是融雪区的部分课程她也选了,那门课的名字是——古史奇疑理论研究与实践,非常冷门,教授加上私人徒生与全校区选修学生一共不到十五人。 洛兰和塞勒斯跟着她除了月华区的课都在上跑了一周后放弃了,炎阳区之外对哨兵影响太大,而他们不自觉展露的威胁性也让其他学生不能上课,无奈减少了跟她一起的时间。 洑微有单人宿舍,一栋小楼,据说是她哥住过,她需要穿的衣服总是提前被挂在衣架上,一整套的包括饰品鞋子在内,不用动脑子往身上放就行了,全是洑知的手笔,即便住校也处处是他的痕迹,风格都是洑微喜欢的,省了不少事。 当剑修的时候为了方便衣服是全素清一色的黑白,杀人穿黑打架穿白,人家都管她喊无常大人,倒也不是不喜欢别的样子,实在是一打起来就全碎了,烧钱;以她赔偿的频率,穿着上再讲究点就要给自己找个徒儿来还债了,那跟她师尊干的事还有什么分别! 洑微一点不觉得自己有她师尊的福气能收到和自己一样的好徒儿,比大海捞针还难。 进步的同时也对向导的能力有了更深的掌握,在哨兵课程上还给任课老师担任助教,毕竟是个向导。 最大的好消息是,她能用精神力将本命剑的剑体凝聚出来了,这代表她的实力更上一层楼,终于有机会将剑招也捡起来,一个剑修只有一把本命剑,如果可以她还是想让它重见天日的。 但目前她还不想让别人知道,等到测试再说。 机甲课算是她少有的薄弱点,因为是修士,她太依赖自己的身体强度了,再好的材料,再贴合的机甲也只是累赘外物,修士讲求超脱,机甲需要的是融合,她唯一能合一的又只有本命剑。 这也就造成了她吊车尾的境况。 因为这件事,还被议论不该让一个Beta向导待在炎阳区,倒是没人敢在她面前说,不用机甲的时候他们可不想和谢菲尔一个下场。 ——他现在还没痊愈,都一个月了。 以Alpha哨兵的身体素质不该这样的,由此可见洑微下手有多狠,测试的时候谢菲尔要是还不回来,他的排名可就要保不住了。 这些流言没有影响到洑微,她研究过规则,没有说一定要使用机甲参加,这些嘲笑是她最好的保护色,现在他们笑得开心,希望到时候哭也不要太难看。 “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教你,机甲方面的水平,我想我不算太差?” 说这话的人挺出乎意料的,是坐她后面的女A,在第一天梅尔的课上说话一起被逮住的那个,如果没记错,那天去实训场的人里就有她。 “西塔是我妹妹,希望你还记得她,西格洛丝蒂亚·弗兰·斯科罗,可以叫我斯科罗,如果你愿意也可以称呼名字,西格亚就好。”她表现出善意,是这个班级除了洛兰和塞勒斯的第一次,此前从未有过。 “那就太感谢了,她也说过有个很仰慕的姐姐,可惜因为生病,不想多打扰。”是假的,那个Beta早几年就死了,是上一任主家的孩子,自己用帮她自由交换斯科罗家族关于古时的一份记录;在发现她擅长破解文献中秘密的天赋时,洑微试图想救她,可惜再好的医疗资源也没有留住她的生命。 自己不是丹修,这里也没有动辄几千上万年份的灵药。似乎是过早分化带来的后果,她的身体确实差到极点,也说过离开后会很容易死,但还是义无反顾要洑微带她走。 在她死后有一份留给洑微的笔记,是复印件,有关于古史的东西;凭着这份笔记她才在冷门课里脱颖而出有了些跟教授和她学生去看文献原件的机会。 “是吗,她一直不爱与人接触,没想到……不过我帮你不是因为她,我也不太喜欢那些长舌的玩意。”斯科罗不太愿意再多提西塔,“你还能抽的出时间吗?你的课程简直满到变态。”她半开玩笑道。 “如果你不介意晚上的话,我想九点以后都有。”洑微记得斯科罗家族是夜间作息,她一般白天只上梅尔和一位指挥理论老师的课。 “十点到十一点,到我的训练室找我,在测试前我都可以教你。”斯科罗给了她一个录入通行许可的手环,这能让她不在晚上被当成入侵者。 等待下一堂课的间隙,洑微趴在塞勒斯送的枕头上休息,刚才的指挥理论他们两人是没有选的,毕竟培养方向不同。因为她同时选了三门指挥理论,注意到选择这门课的未来发展都是在军方,包括另两个校区也是。 卡着老师进入教室前的时间睁眼,洛兰的脸就在前方一点点,他趴着桌子看着她眨眼,洑微坐起来拉开了距离,“做什么?”气息藏的真好,控制力很到位啊。 “你需要陪练的话为什么不喊我和塞勒斯呢?西格洛丝蒂亚的打法太正统,很无聊的。”洛兰打了个哈欠,他也是上夜课,白天只上梅尔和周四的技巧强化概论与实际运用,也就是这一堂课。 来不及再同洛兰说话,他很识相噤声回到座位。 任课老师为法尔·伊德里斯顿,难以置信,这个名字她记下来了,而原因是——“洑微同学,依旧要麻烦你协助这堂课进行了,请认真一些。” “好的法尔老师。”洑微面带微笑,开始跟着法尔四处走动,每当这个绿毛把人揍得要失控的时候她就得「分出精神力安抚」,很简单,把人游离出去的神识抓回来不就是安抚吗,这里的人锁不住也控不住神识,实在抓不回来的就只能暴力“救治”了。 魂魄受到威胁,跑再远神识都得回去,就是会在身体上出现点小后遗症,吐口血什么的,总比伤到根基好,要怪就怪绿毛下手太狠。 是的,这门课前半部分已经上完了,现在进行的是实际运用,事实上,前半部分他从开课第一节到现在统共只讲了一句话,“所谓的技巧强化,就是在挨打中反击再到主动进攻。” 他还带另一门课,三个校区的学生都可以选,全称就已经只剩下实际运用四个字了,内容和这一门没有半分区别,不就是被他揍吗,精神抗压和肉体抗压哪个都不算好吧。 洑微试图退课,这对她没什么意义用不上啊喂,但法尔承诺他带的所有课都会给她无考试满分,只要她全勤,难道她是那种为了三门合格率仅四成老师还很刻薄的课满分就会屈服的人吗?! ——可以避免一下家里要求但她认为没必要的东西,也不是不行。 是妈妈啊…… 看见裴望舒的那一刻洑微就知道不太妙,死去的记忆忽然开始攻击她,尤其那句零帧起手的姐姐,她只后退半步无济于事,“裴同学,还有西格亚,晚上好…?” “嗯,望舒的机甲也是我在教,正好你们也认识。别废话了,我只有一个小时给你们,你们两个的机甲水平从技术上而言是半斤八两,测试主要是实战,所以,现在你们有三分钟的时间攻击我。”斯科罗给她发的东西里有注意事项和介绍,上来就开打写在第一条。 没有过多迟疑洑微便操控机甲开始进攻,和洛兰聊过后,从他口中得知所谓正统,其实就是全面发展均衡进步,成长起来就是全才,所以正统才被称为正统。 倒也不是说正统无可撼动,人有短板,器有不足,无非都是以瑜胜瑕,没有真正完美的东西,神器都还有致命缺点呢,机甲想做到无瑕不可能。 洑微在三分钟里攻击了十七处她认为是漏洞的地方,那是机甲制造时的关键衔接处,她为了机甲师课程自学的,有没有用先背了再说;可惜九次被拦住,六次抓不到机会,最后两次攻击无效,斯科罗没怎么动却像泥鳅一样灵活。 而裴望舒找斯科罗和洑微对拼的间隙袭击也没有什么效果,全都被拦下,甚至她还被甩飞出去。 三分钟不长,很快就结束了。 “打法很有风格,但是…不够,想在测试中赢过别人,完全不够。先说最明显的,洑微的攻击只针对机甲构造,动作太明显;裴望舒空有机动性没有力量,既然决定动手就不要再犹豫,否则我是没有机会把你甩出去的。”斯科罗曲指敲着额头,时间有点紧。 “这样,洑微就练爆发,让人将你的机甲改改,只要不打重型,你的打法赢面很大,抓住破绽将其压倒,一次解决;裴望舒换中型机甲,轻型容错太低,与其改你的性子,直接换机甲更好;你需要额外的练习,全方面的,身为Alpha你的指标有些过低了。” 她快速做出了决策,“剩下的时间裴望舒就一边做基础训练一边看我和洑微打,平时也加强锻炼,白天我不用这里,可以借给你用。至于洑微,现在换我攻击,你来防守,注意我的动作。” 斯科罗的机甲从形态上并不好判断类型,洑微不是专业机甲师,看不明白这些设计,她锻把剑背了超多负债,没有余钱研究炼器,烧钱还伤头发,最多判断出那个强度的机甲绝非轻型。 这是她第一次用出武器,防守的时候仅仅依靠屏障和机甲本身,斯科罗是用刀的,洑微看得出这刀法不逊于她认识的一个顶尖刀修,刀本身也是好刀,乌兹钢加紫晶,弹性也有强度更不差,主要还奢侈……咳,忘了现在自己也搞得起了。 她对机甲不太上心,是洑知打包给她配的,问到武器只随口说要剑,差点手忙脚乱掏不出来,洑微在很小的一个圈里做防守,用剑挡着斯科罗的攻势。活动范围太小加上用机甲摸剑不协调,少了些手感,斯科罗的有效攻击已经累积到五点,平均两分钟一次,洑微的脑仁都要疼起来了。 上次被人打的这么狼狈都不记得什么时候了。 半小时结束,洑微从机甲里爬出来的时候直接趴在地上摆烂,她愣是靠着剑法熟练度把这场堪称折磨的战斗打完了,临时领悟出新的剑意完成了一波小反击,结果是2:13,没被零封,但依然输了。正常比赛是45分钟一场,16次有效攻击直接获胜,这里时间缩短,相应次数也减少,少被攻击一次都可以安慰自己算打平,洑微你果然是堕落了! 她暗自吐槽着,被斯科罗从地上提起来,“就算有人打扫也不要趴在地上,很脏。” “剩下的时间我给你们做战术分析,最后一周我要检查结果,别等上了场给我丢脸。”斯科罗把裴望舒也提过来,“这个测试往年也有,分为三轮,个人成绩、团队成绩和额外成绩,如果想到得到好名次,建议报满,能拿一分是一分。” “具体内容为……可以用的技巧是……总之……” “……” 裴望舒和洑微不经意对上眼神,脑海里出现了同一句话,这个话术是…… ——她好像我高考前的班主任 ——她好像我宗门里为了弟子操碎心的掌门 完全没对上波但达成的共识出现了,斯科罗,是妈妈啊! 无情道…风评被害?! 又是连轴转的一个月,洑微比最忙时候的洑知还忙,但是没有大比期间的掌门忙,那叫一个分出三个化身都不够用。据她首席大弟子说,掌门私下常常后悔自己是师门里修为最差,偏偏最有责任心的人,以自己为诫让徒儿们都好好修炼,称现在修炼偷的懒都会变成做掌门之后受的苦。 “不愿意好好修炼就来当掌门。” 这句话不是开玩笑,洑微不信邪试过体验了一把,熬过劲头发大把大把掉,当月就结丹从此和穷剑修这仨字捆死,掌门待遇好是好,那也得吃得消才行,她是决计做不来的。问题的关键在于,如果不能和她师尊一样厉害让人除了追着她跑没别的办法,就只能躲躲藏藏了。 剑修就这样,没有回头路的。连她师尊隔上几月都总有那么一段时间会老老实实蹲在自己峰头,洑微不觉得能幸免。 除非飞升成神。 这也是她师尊飞升前留给她最后的话,她说你的活路只在飞升,唯有修为能保住你自己,有些东西就像天命不可改一般,甚至后半句被天道抹除,洑微没能知道。 现在,尽管飞升和测试第一名诡异的划上了等号,洑微依然没有太大的压力,熬着熬着,就习惯了,只要把它们全当成做日常任务,拿出还债的劲头,她就会强得可怕。 “……你还好吗?”洛兰咽了下口水,很难想象在人的脸上能看见这么重的黑眼圈,尤其这人还面无表情,浑身上下透着一种“断情绝欲”的冰冷…?这一个星期发生了什么?!他是错过一年吗?怎么就一周没见到就这样了!! “嗯?怎么了吗。”洑微有些不解,今天恢复上课无论哪个教室她周围至少两米内都没有人,有点奇怪啊。 “这个,你最近照过镜子吗?塞勒斯一会儿来,我说让他帮忙带早饭,偶尔也不想吃营养剂嘛,你有想吃的吗?”他心虚眨着眼睛,甚至忽略了哨兵根本吃不了味道稍重的食物,寡淡的营养剂才不会让他们受到刺激。换句话说,带早饭前提成立,要么不能点菜,要么他会迟到。 洛兰话刚说完,塞勒斯就已经坐在了洑微右手边,“日安,什么早饭?”这一堂课是梅尔的,干扰设备毫无征兆关闭了,因此他听到了一些东西,“我不记得你说过这件事,如果没记错,你基本也是不吃营养剂的。”他没有多想,对洛兰有话还是直接问比较好。 “……没事。”他的脸上出现一点欲哭无泪,梅尔的课还是先听着吧。 塞勒斯不再多问,却突然发现他脸上有一道很浅的痕迹,很细微,差一点就会出血,“你的脸怎么了?” 他凭着直觉伸手摸了一下,也很茫然,“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进教室之前都还好。”干扰设备关闭后他才感觉出来。 洑微正对着光脑看自己,闭关七天效果很显着吗?这明明就是一张完美的剑修气质的脸啊,谁见了不赞一句剑道希望?除了黑眼圈重了点,她精神很好啊,就算没经过天雷淬炼差一点,也不至于让人看了那种反应吧。 她是知道无情道剑修自带清场,方圆几米无一开灵活物,但杀戮道剑修都没有随意大开杀戒的,不至于吧?难道这里的无情道风评很差,还是说有什么杀亲杀友证道的事?不对啊,她应该没暴露剑修身份……好怪。 连天道都没有的世界,却有无情道谣言?!她明明不是,为何有中枪的感觉…… 梅尔迟了两分钟进入教室感觉气氛不对,这块突出的无人区三人组神情各异,两人在摸脸一人在摸脖子,发觉那两个Alpha的信息素在不受控制,隐隐有躁动的样子,身处中心的Beta却毫无所觉,再不让他们安分下去整个教室的人都会被影响。 “你们三个跟我走,其余人自习。”梅尔将洑微拉出来,另两个就乖乖跟着她走,保险起见她将关闭的设备都打开了,窗户皆被封住,唯一能走的门在他们出去后就出现了屏障,俨然是要把人控制在里面。 迟到的斯科罗和教室里的人面面相觑,最终从空教室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 所有设备全部启动会通知到训导处,并且让他们的负责老师来进行处理,斯科罗觉得还不如请个假,总比被逮住自己迟到被关在外面好,为了处理一些手续多花了点时间。她现在也没办法和里面的人进行任何方式的沟通,瞥到一眼飞过的“暗卫”,她开始觉得头痛了。 少了什么 熟悉的审讯室风格,除了没有照瞎人眼的灯,那把标配的硌人小椅子就算变成好几把也照样认得出来,房间用的致幻建筑材料让她下意识想咳一下,被盯着又实在咳不出来,刚想开口梅尔说话了。 “这里是教学楼内的特殊休息室,不用担心,不是为了处罚你们。”她检查了一下洛兰和塞勒斯,并没有失控的迹象,神情也只是单纯的…疑惑;三个人的精神状态都还好,很正常。 如果不是洑微进过审讯室就真的信了,她只是点点头,将周身环绕的剑气再收敛了一些,走在路上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根本不是什么剑修气质,而是闭关出来剑意被淬炼过无意识护在周围。在她两米内的人或物被影响会出现一点极小的伤痕,越近越明显。 她完全忘记这种护体剑气对剑修来说是常事,平常人如果没有威胁不会触发,而这里是abo世界,还有哨兵这种更高敏人群存在,Alpha的信息素她感觉不到,这种潜在危险却让剑气躁动了。 “对不起梅尔老师,我想,是我的原因。”洑微眼睑微敛,语气是不自觉的轻淡,“是一点家族秘密,希望老师可以帮我保守一下,我很抱歉造成了些麻烦。”她很明显的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个样子和之前不一样,这和她从裴望舒嘴里套话的样子很像。 可在场的这三个人从未见过,梅尔尽量稳住这两个Alpha的状态,洛兰还好,出乎意料的是塞勒斯反而有些不能自控,先是压抑,而后信息素逸散,他的烦躁传给了没有彻底稳定下来的洛兰,两个S级Alpha哨兵同时出现暴动就不是A级的向导能解决的了。 他们已经快失去神智了! 特殊休息室只能限制行动,她得将洑微带出去,“别说了,出去,现在就走不要管他们!” “梅尔老师?怎么了吗?”洑微没有动,她缓慢眨了眨眼,似乎不明白她的意思。 这个房间在不知不觉中渗透了四个人的身体,对他们的神智造成了影响,洑微忽的呕出一口血,她来不及反应,血的味道就在空气中飘散,甚至刺激得梅尔也开始失控。 混杂的信息素对洑微没有作用,这个空间里的光逐渐被黑影吞没,无论是天光、还是灯光,都在一点点被消磨,她的本命剑渐渐显形,不再是纯精神力捏造的半透明,而是凝聚成真正的实体,与她亲手锻造的那一把重合。 握在手里的实感让她的大脑一下子清醒了,这里的照明设备已经损坏,光脑用不了,黑漆漆的一片,唯有本命剑散发着月华般的辉光。 “……那什么,还有人醒着吗?我们唠两句怎么样?”突如其来的心虚,她是不是在失智的时候不小心搞死了俩同学和一老师?! 自首会减刑吗? 她是上普通法庭还是三方会审还是军事法庭? …… 洑微抹了把嘴边的血,想远了,她绝对没杀人,这血味就是她自己的,“招财给我打个光,不要装自己不会亮我刚才都看见了。” 本命剑抠抠搜搜给了大约一两只萤火虫似的光。 “……少来!你再闹我就告诉所有人你叫招财。”她敲了敲剑身,原来是契印的时候光抗议骂她堕落就忍了,谁让那是事实,现在有实体连个小忙都不帮,哪有这样的本命剑! 它从洑微手里挣脱出来亮了个猛的,上下飘着围着她转,外人看来是表达喜欢,洑微听得懂直接断了灵力输送让它摔地上再嘲笑,“你再骂,从哪里学的啊,真生出剑灵来我都要不敢认了。”将剑捡起来当手电筒用检查那三个人的状况,还成,没死。 就是身上有很多剑气划痕,她有在收着,凭Alpha的恢复力已经快愈合了,昏厥的原因是神识…不,精神体游离,依稀记得她好像发动过精神力攻击。 梅尔是精神力使用过度,脱力昏迷,倒是没有多少剑气缠在身上,她花了很大功夫试图安抚他们,只是失败了。 熟悉又陌生的地点,相似又不太一样的境况,洑微将人扶到墙角靠着坐下,自己去了对角的硌人小椅子处躺下沉思,少了点东西……是什么呢? “洑微。” 她顺着声音偏头看去,在门外的光里,法尔站在那儿喊了她的名字。 懂了,原来是少了一个撞破一切但嘴很严且能让她利用的人。 不是,难道我们不能走门吗? 法尔没有要进来的意思,他只是稍微探着身子看了看在墙角的影子,有那么一瞬间的暗芒闪过,他噙着笑意,“不算让人意外的情况。”随后轻轻叹了口气,往光里退了一步。 “不出来吗?”他和煦带着笑的表情未动。 洑微摸不准他是个什么想法,正在暗自将那边两人的精神体赶回去,不是她不想动,猝不及防被一只快一米长的白色小老虎趴在身上,颈边还窝着一只小松鼠,毛茸茸天堂……但现在不行! 重量趋近于真实,意味着她是不会放任这只老虎在她站起来的时候赖在怀里的,遂将其推开,至于松鼠围脖象征性阻拦一下就不再管,站起来整理下衣服就出了这个连续坑了她两次的屋子,不是同一个地方也是同一个罪魁祸首。 “法尔老师。”洑微将门掩上,也许有些多余,但她觉得自己还可以抢救一下,“老师是正好路过吗?真是好巧哦。”她快速眨了眨眼,试图用笑容萌混过关,清醒过后她也不执着剑修气质了,全被招财那把不肖剑气没得一干二净。 “嗯,是呀。被训导处紧急通知在假期拽回来…好巧哦。”法尔眸色很淡的眼睛看着她,学着她的语气附和着,“洑微同学,又是没那么故意的、物竞天择吗?” 明明没有特意强调什么,她却莫名感觉法尔在假期二字上咬的特别重,好像不是错觉。 他倒也没有纠缠这些,只是抬手将塞勒斯围在她脖颈的精神体小松鼠扯了下来随意扔进了房间里将门彻底关上,“偷听可不好。” “阿黛尔真是很看重你啊,也确实,讨人喜欢。”法尔微微俯下身子让自己与她视线齐平,定定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是思考究竟哪里让人总是不得不去注意,“很漂亮,也很特别。” “……法尔老师,我是不会为了减刑出卖我自己的眼睛挖给你的。”洑微后退半步,知道这绿毛只有长相正常,就是没想到他能变态到这地步,“梅尔老师只是梅尔老师,她是个很好的老师,我作为一个“好学生”,即便被“看重”不也正常吗?” 既然不能混过去,就不用装傻了,作为洑家另一个继承人,知道梅尔是假名,她出身大族是很正常的事,再演就过分了;更何况她教得好自己也有实力,她说自己是梅尔那就是梅尔,再深究没有意义。 听到她这么说,法尔微微愣了一下,随后控制不住笑起来,很鲜活的表情,直接颠覆了洑微一直以来的认知,她已经退到贴着门了,不怕变态阴阳怪气也无所谓他行为异常,就怕他突然像个活人。 差一点下意识剑来砍了这个妖孽,你是谁把那个刻薄的男鬼还回来。 “呵呵……别紧张,你想知道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吗?”法尔恢复了原来的表情,“停课七日是为了揪出遗留的奸细,可惜他藏的太好。就在刚才,他逃窜到401教室,失去了所有能力被阿黛尔和斯科罗同学抓住。” “阿黛尔有个特殊能力,叫“溯影”,能让她从现在回到过去的自己身上且不会改变未来已经发生的事,我想,她和他们,都已经不在里面了。”他将门打开,对里面杂乱的信息素有些不喜,“跟我来,我们需要将这里处理一下。” 在不起眼的架子上放有一批清理信息素气味的喷剂,法尔拿起来从中心开始喷,示意洑微也一起,“洑渝的能力会改变他们的认知,现在,还要说巧吗?” 他不说洑微都要忘记洑知曾经还有这个名字了,记得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按着她三岁后基本上和洑知形影不离来看,如果真的认识,得是她哥七岁之前;法尔今年多大来着,二十七岁? 她哥没说过和法尔有交集,两家也不亲近,洑微想破脑袋也不明白他怎么忽然喊洑知以前的名字,只能装作忽然听不到来回避问题。这是刻薄绿毛的阴谋,听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好了,现在喷一下你自己,我们恐怕得要从校外再走一趟了。”法尔并不在意她的沉默,带着她从长廊的另一端……去跳楼。 本来就还在教学楼内,用了点东西遮掩了这一层的存在,能进不能出,梅尔可以带人走正常途径,对于法尔这个找人替课的就不大清楚了。这一端正好对着监控死角,他知道出去的路,还是头一次带人走。 面对法尔那张浅笑的脸和理所当然要她跟着跳的态度,洑微心都有点凉了半截,这里不是四层,不是十四层,是二十四楼的高度啊喂!!将就百米说跳就跳,身体素质再高也不能这么玩吧? “……老师,我们,不可以走门吗?”洑微艰难指了指电梯,人类科技不是让人证明信仰之跃会比它更好使的。 “我想,我也是喜欢你的” “它只能用来到这里,是单向通行,现在这栋楼在进行检查,你说呢?况且,没有时间了。洑微同学还是不要对这种经历情有独钟,次数多了,无论身体还是精神都会被腐蚀掉。” 法尔看着她,“背处分还是跟我跳,你可以选。”他没有再解释的意思,这些事已经很麻烦了。 “……跳吧。”洑微动作利落从他面前踩着窗沿翻了出去,要不是刚好本命剑莫名其妙有了实体,这还真不一定跳得了。 往下坠落了一段距离,她踩着斩千秋迅速升高,掐了一个匿迹诀来应对可能有人发现。暗自吐槽至于那么嫌弃招财这个名字吗,她师尊都夸过很有红尘入世之气,不修无情道还是没有必要那么避世,在别人面前她什么时候喊过它小名,剑要随主才对!就连被叫微宝她有什么意见吗?没有啊,她师尊给她叫免疫了都。 人家那会儿喊她一句微宝仙君她都能答应,斩千秋还是太年轻,呵,时间长了什么怪称呼没有。 在看着洑微跳下去的时候,法尔根本来不及阻止,她的速度太快了;外面有空中防线,贸然出去会被攻击,他下意识跟了去却根本找不到洑微的踪影,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和无措。 浅灰色似有青雾蒙着的眸子显得有些脆弱,不开口的时候他看着真的很能让人怜惜,美人形象和刻薄恶劣的性格几乎不搭调,他停在一处可落脚的地方,忽然觉得心里空了一块。 洑微跟斩千秋吵完就在看法尔去了哪,在大约六层左右的位置看见了他,似乎在发呆,也没有刻意遮掩自己,这要被发现不全完了吗?! 要玩信仰之跃的是他,玩了又发呆的还是他,这里到底有没有正常人啊!你们abo怎么这样!!她御剑冲下去揽着他的腰将人放在剑上带了起来,总之先回到原来高度再说,匿迹诀只能一个人用。 “法尔老师,指个路吧,不是说没时间了?”她解了法诀,修仙第一条,不能让凡人觉得自己活见鬼了,“秘密,家族秘密,记得保密。”反正洑知也不会拆她台。 “你没事…就好。”法尔笑了下,“我带了信号屏蔽器,往高处走就是了。” 完了,他没有活见鬼,洑微觉得是自己活见鬼了,第二次了吧,第一次那么笑能解释是阴谋,是被那个房间影响了,现在是……又开始走马灯了?其实斩千秋没有实体,她已经摔死了?! 照例把不该听不该看的全部屏蔽掉,她开始给自己默念般若心经,天才剑修不能被男鬼美色所惑,是阴谋,全都是阴谋罢了。 ……不是,到底哪个男鬼说话刻薄但还能打直球的?这是可以的吗,两个月变化这么大她有这运气也不会二度吐血了啊。 秉承着少说少错,她只是听着他指方向,绕了一圈从正门走进去。别说斩千秋骂的凶想把他给甩下去,灵力今天耗了太多,再御剑就能力竭了,就冲它是本命剑,这是能给别人踩的吗!!! 跟着法尔走的洑微突然心疼自己的剑,回去就给它做保养。 …… “辛苦洑微同学了,这样一来,三天后的「弥涅耳瓦」就没有后顾之忧,能够顺利进行下去,希望你也能取得好成绩,不要辜负了期待。” “作为厄斯诺珀军校的一份子,这是我应该做的;冕下对我的祝愿,洑微铭记于心。有您这句话,原本十分的努力势必要成十二分了呢,如此才对得起您的看重。”洑微手置于胸前略微放低身子致意,是个很标准的礼节,她礼貌笑着,捏准了说话语气的分寸,带着些亲近又不失恭敬。 “好,这才是洑家未来家主的样子,有你们兄妹在,洑家又会有一个新的时代了。去上课吧,总不好为我们这些老家伙耽搁。伊德留下,你总想着躲懒可不行,你妹妹阿黛尔愿意替你作保让你当这个老师,可你的归宿不该是这里……” 剩余的东西被隔绝在门内,洑微一刻都不想留里面,这八卦不听也罢。 真是要命,缇涅普执政官和好几位高层都在这里,里面那个眼睛都要眨抽筋的小殿下还好被王储她拍下去了,恐怕奸细又是融雪区跑进来的,王室这么重视啊…… “不走吗?”法尔走到她身侧,几缕发丝被风吹起在她眼前飘过,似乎是看出了洑微的想法,“我说需要上课,就被放出来了,在你们离开前,这个老师我还能当的下去,不走的。” “法尔老师,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您今天的言行都很反常,我一贯是不爱为难自己的,只好请您为我解惑了。”仔细想想,他确实是会直言的性格,第一印象,就是了;否则也不会赌一样跟他承认是没那么故意的故意。 “你被很多人看重,也担得起责任,做事稳妥但又不受拘束,除了会找麻烦,很难不讨人喜欢,只要你想。也许称不上爱,但我想,我也是喜欢你的。”法尔看着她,并没有太多情绪,依旧是浅淡的笑意,“不需要回应,因为我不能确定那到底是什么,不要有负担,忘了就好。” “假如我确定了,我会用正常的方式来追求你,请你和我在一起;如果不是,那么无论是从前、现在,抑或未来,都不会有什么两样,你只当没听过。” ……世界三大恐怖故事,无情道动情、佛修动念、被一个想挖你眼珠子的变态男鬼用很健康的爱情观表白,第一道心破碎,第二修行白搭,第三对她心脏不好。 洑微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修行的时候年少大家被佛经灌耳,成名后忙着打架;在这里情窦初开的年纪不是翘课就是摆烂,后来被压在学院里一段时间有了点起色又跟谢菲尔打架打没了,示好的都是omega,她真不好这一口。 除了对洑知动了点念头又被是亲生的哥哥直接腰斩,算起来这还真是头一次看见了恋爱的苗头,他不刻薄人这长相真的可以……不,人不可以。 “你的剑,不是飞行器吧,我记得,类似的记载称它们为“灵器”。” 橄榄枝 有那么一瞬间,洑微几乎被涌上来的杀意淹没,她得把这个人灭口,这样才能保全自己。 杀了他,不惜一切代价…… 在这个世界里,“灵器”是个不能被提起的禁忌,季夙羽教授告诉她千万不要去探究,这是被禁止的,现在的民众不该知道,哪怕你是洑家少主也不行,知道的人恐怕也就是古老世家的老头老太以及最顶层那些。 她开设的课程最初也是被严格监管,近两年才放松管辖,若非她待洑微就像亲徒生一样,也不会跟她讲这些,还想跟她学的话,洑微最好就将关于“它”的问题收起来,别再跟任何人讲。 那位教授本身便很离经叛道,洑微最后也只是向洑知打听,两人的看法完全一致,只是洑知说的更多一些,持有“灵器”的人都会被处决,然后一起销毁。 斩千秋恰好就是一件灵器,有灵而无形存念,这意味着有成为神器的可能,又与洑微性命相连,无论什么情况她都不可能放弃它。可灵器即便在修真界也是稀少的存在,若非资深的鉴定师或借助特殊方法印证,根本看不出和正常法器的区别。 现在最重要的,是知道他究竟为什么说它是“灵器”。 “嘘!法尔老师,这种话不能乱说,你知道那两个字是不能提的吧?我的剑是哥哥送的,您可不能冤枉我们。”洑微睁大了眼睛,似是因为紧张眨了几下,伸出手指压在唇边,好像真的只是因为他提了不该提的东西才有些心急。 换成任何一个人来都会信了她这套说辞,但法尔不会,洑家这对兄妹最会骗人,想听到一句实话都不知道里面掺了多少谎。洑渝是绕圈子跟所有人扯,洑微……在无所谓的时候才会说真言,其实已经不需要答案了。 因此他只是移开看她的视线,声音很轻,“以后别再跟它说话了,特别是有别人在的时候,不小心再被抓起来,还不等被腐蚀,你就已经在人的肚子里了。” 法尔依然是在翻窗跳楼,二十四层还是三十六层对他没什么区别,看方向应该是又跑了,只留下一点浅淡的影子。 “……”真见鬼。 …… “请同学们自由报名组队,截止在14号的凌晨一点,报名表请自行领取填写,星网及纸质两份。” 讲台上依旧是那天来替课却遭遇“课上斗殴事变”的那位老师,法尔翘课找来顶班的倒霉蛋,洑微注意到自己跟他说话的时候他眼皮明显跳了几下,隔了快两个月还记着啊?她明明好久都没有惹事了,今天的事和她也没什么关系,梅尔和她哥的能力太bug,所有人都认知错乱了。 即便有个别想起来……也只是记错了而已吧? 倒是这个赛制,前两项个人赛、团体赛是校内,额外成绩是与另一所军校,也就是和厄斯诺珀的死对头费洛瓦军校的学生较量。能拿到额外成绩的都是前两项拼出来的优胜者,还有落败但表现优异也可能选中参加。 这感觉就好像——你们现在先互相杀抢夺异宝,然后活下来的人能喘气就全都合作起来把对面的魔族都鲨了,哦你们还有援兵就是临阵脱逃但是实力还不错的人捏,养蛊呢。 话很糙,洑微揉了揉脸把这些粗暴的想法从脑子里清出去,医疗技术很高所以允许打残或被打残,在场有不少高级向导控场你们放心,怎么看横竖都是暴力解决啊……还,怪让人心动的。 小队人数为1-3人,条件不限;5-7人须有两名向导,哨兵不超过三人,尽量一对一;团队上限最多十人且为同级,哨兵超过四人以上须有S级向导。 这规则三条独立,看着最好选的是第一条,实则极大可能组出来仨哨兵,但凡中间有失控迹象成绩就要作废,全程有“暗卫”跟着实时监察,像是给炎阳区准备的。第二条则是需要有“普通人”加入,配置应该是针对融雪区。至于第三条的S级向导,只有月华区有,考虑还真完善。 如果……洑微不是一个在炎阳区的超S+级向导的话,只算精神力确实是这样没错。 她所在这个班尽管大家都很分裂,却都是顶尖的哨兵,有向导搭档的那七位也仅仅只是搭档而没有确定结合。 因此,她还真在一瞬间成了香饽饽。 第三条没有说需要几位向导,也就是说,只要让她加入,他们就能组出一个有九位哨兵的队伍,以他们的能力想拿第一简直易如反掌。 “开个条件,加入我们。”这是坐在后排的一位Alpha,从来没见她说过话,这是洑微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如山间泉水滚过,清泠让人心生好感。 “洑微同学,虽然相处的时日不多,但我希望,你可以考虑与我们组队,那些说你不配留在这个班的人我们有名单,只要你是自己人,我们可以帮你全部打回去,要相信我们对内是非常好的。”中立代表向她笑了下,她是Alpha里意外长得很娇小可爱的类型,但那绝不代表她好惹,据了解这是中立里最有话语权的一位。 斯科罗也看着她,“小微,凭我们的关系…你会选我,对吧?”她早就有安排,现在开口纯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三方都向她抛出了橄榄枝,排除斯科罗这个开玩笑的,事实上,前排不阻止她开口就已经是默认要拉拢自己了。 塞勒斯默默站到洑微身后,洛兰也眼巴巴望着她,即便关系好也不能左右她的想法,只能希望她认同第一条规则。 面对着众人的殷切,洑微差点就想说不然你们打一架或者我跟你们打一架,理智让她没有被掐架的兴奋冲昏头脑,她只是想起法尔说的话,人多风险太大。 万一她又没控制住和招财说话,恰好再被懂内情的人知道,除了大开杀戒然后当逃犯再连累洑家,几乎没有第二种可能。 她不会让斩千秋蒙尘,剑修不能让自己的剑光明正大出现在人前,还算什么剑修。 她会找到办法的,或许能去问问梅尔。 三角形就是最稳定的 yelu1.com “感谢各位的厚爱,不过我已经要和两位朋友组队了,期待与大家在最后对决费洛瓦军校的时候能够合作愉快。”洑微当然知道来问自己组队就是图那个十人资格,还有就是打定主意让她当后援,毕竟给法尔当助教的时候她的能力有目共睹。 但她参赛一方面是为了堵家族的嘴,另一方面是为了揍他们,组了队还怎么打,内讧然后被取消资格成绩作废? 自己能动手的事,干嘛要用作交换条件呢……都说能打残了,谁还要留手。 但凡她揍人的时候迟疑了一分那都是对医疗手段的不自信! 这群人未必找不到向导,但月华区的S级向导跟他们这些S级哨兵地位可是持平的,别说Alpha向导的暴脾气,另外俩也不一定好,尤其是顶尖一批,都是一模一样的眼高于顶难相处。这些debuff迭层可不是只有哨兵这边才有,很难说打起来是个什么结果。 这才是分校区的最大原因,Alpha哨兵和Alpha向导本来就生理性恶心彼此,要是再捏着鼻子搭档,站一起没半分钟就得把对方打残弄死。 洑微还有那么一点点好奇这种杂交豌豆一样的情况在这个世界里能发酵成怎样炸裂的情况的,这个恶心又能让愤怒攀升到什么境地,要是洑知在就好了,她还能问问这群人信息素掐架是混合还是一片更比一片浓。 “听到没!三角形才是最稳定的,快走快走!”洛兰听她拒绝就护着这一块不让任何人靠近,他有点怀念那种两米内无人区的状态了……诶,什么时候有过来着? “啧,你着什么急啊,护食一样,万一洑微那两个朋友不包括你呢?洛兰你课表跟她重合也不多吧,人要是只带墨利什玩,你可别哭着要来我这队。”一个Alpha看不惯他这副赔钱的样子,他跟洛兰家关系不错,也是上夜课,偏偏洛兰还是只喜欢跟塞勒斯玩。 塞勒斯上的日课,偶尔有几堂夜课,和洑微在炎阳区的课基本重迭,只她不是每一次都上,还有换了时间的。 这个Alpha确实有那么点说准了,洑微没有明确点出和谁一起,就是在考虑要不要答应裴望舒,至少有个稳定的事故多发体在身边她可以光明正大找借口动手,头疼的还是裴望舒黏糊的态度,她一点也不想知道血压和敌人的血哪个先爆。 更别说绯闻,裴望舒,她再怎么说也是个Alpha哨兵,还是个在别人眼里跟她没什么关系的人,突然找了她组队简直不敢想会怎么样,还是那句话,这该死的哨向abo世界!!! 洑家那些曾经被她掐赢然后转头让她跪祠堂的老头老太已经在想给她物色婚约对象了,最先就是找了个Omega来,她和人喝茶的时候被夸了句特别体贴即便没有信息素想来也会是个很好的爱人差点绷不住呛死。想看更多好书就到:hu anhaoda o.c om 首先她不是女同,其次她真的没有多余的东西,最后她哥知道这事吗?家里给她找了个女性Omega相亲,和她这个明摆着的残疾Beta,开明也不能牺牲别人吧?! 然后第二天她就有了一个男Omega相亲对象,问题不在这里啊!!她和他都没有那种功能啊喂!!!吓得她连夜回了军校,再也不敢给自己放假回家,洑知不在家里简直就是地狱。 再之后他们放弃了Omega,旁敲侧击问她某家的Beta或者Alpha怎么样,男女都有,主打一个全都不放过,她发誓这已经不是开明是开放是肆无忌惮百无禁忌了。这一个月全月无休好不容易能让他们打消念头,裴望舒一来就全完了。 洛兰和塞勒斯在那群老头老太眼里都已经和她左右手没区别了,洑微让洑知帮忙说的,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总之印象现在是绝对安全。 “不会的,洛兰也是我的朋友,正如他所说,三角形确实稳定,我们三人组期待在比赛里和各位好好切磋。”洑微开口解围,“炎阳区的规定,想必也最适合炎阳区的人。失陪了,我还要去取表,希望诸位同学找到适合的规则组成队伍。” 她找了借口开溜,代班的倒霉蛋话讲明白就撤了,又在跳窗,明明是老师居然那么狗狗祟祟,不愧是给绿毛替课的人。 洑微决定找梅尔问问事情经过,她发现那两个人身上依然残留着剑气,是只有她这个剑主能发现的东西,这个回溯涉及空间和时间,实在让人好奇。 在她走后洛兰和塞勒斯就也跟着离开了,教室中的人虽然恢复了之前的状态,却也不免思考她的话,炎阳区的规定,最适合炎阳区的人吗……? 前夕 很不凑巧的是,梅尔不在,并且请了六个月的长假,但对于她来说这种情况并不少,告知洑微情况的老师说梅尔在任教以后时常请假,多为一周或半个月,只是法尔入职后她才不再请假;正逢「弥涅耳瓦」开始,许多课都停了,所以就当做是给她补上的惯例。 联系不上,不知去向。 ……她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叁天一晃而过,截止报名后还有二十叁个小时留给他们做最后准备。洑微这几天都和那两人在一起,泡在训练室里面磨合战术与默契,顺便传授心法和简单的基础调息诀窍,总不能让他们出了意外就干等着,学会自救才是王道! 虽说正常的安抚与疏导应该由向导的精神力来指引控制,但这种神识相触对洑微来说还是能省则省,一不小心把人弄死了就全完了;他们还是太脆弱了些。另一种则是身体接触和体液交换,不拘泥是血液还是唾液,这就有合欢宗双修那边的味道了。 并且,后一种才是更加普遍与高效的,哨兵更推崇这种,向导倾向前一种,如果这里是单一的哨向世界还真就不会有前一种出现了;abo性别某种意义上将天平两边微妙的进行了平衡,处于食物链顶端的Alpha在本就暴躁的脾性上多了一重不甘居下。 尽管依然要受信息素影响,有着发情期,abo也不会是完全的支配与被支配的关系,有时候洑微甚至会忘记这里根本不正常。 万幸这两种特质姑且还能互相牵制一下,不然扭曲且畸形,她都想体验一下做灭世魔头了。 “……两位,控制一下你们的毛茸茸,或者不要脸红可以吗?”洑微被夹在中间实在有点为难,上次见到没有这么大,而且那个小松鼠居然是拟态吗……原本的样貌多了点细微改变,就是大小等同于棕熊还缠着她让她有种被当食物的错觉。 前有虎后有巨大松鼠,都是两米以上,再毛茸茸也让人有点不能喘气儿了,洑微还在念战术安排,这俩人一个脸红一个发愣,能有一个听她讲话的都还能忍着继续念,这是队友不能揍,冷静,冷静。 “抱歉……我,只是有点…请继续,不用、不用在意。”塞勒斯像是刚刚回神,从耳根蔓延的绯色从脸一直到脖子,他有些局促,因为洑微说不介意他们的精神体靠近,还挺可爱的,一时心神激荡就忘形了。 他没有敢看,却感觉到精神体的尾巴缠在她腰上,离得很近,几乎要把她抱在怀里,柔弱的触感让他的心跳的特别快,还想要更多…… 洛兰从精神体放出来就往洑微身边蹭的举动中惊得只顾不好意思了,还被摸着头顺毛,脊背处被抚摸的触感让他只能趴在桌子上埋头在胳膊里,咬着唇才没叫出声,他不想阻止,这种感觉很舒服。 他的精神体特别活跃,挨挨蹭蹭的变着法要跟她接触,还用尾巴一圈一圈绕她的小腿,想让她身上染上自己的味道,讨厌熏香,好讨厌。 “唔…再摸摸……啊!”洛兰偷偷看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反应过来说了什么时慌乱捂住嘴,“我……对不起……”他的一张脸红透了,又低下去埋在桌子上不肯起来。 洑微了解过这些,只是因为设定相差太大,实际上还是不太能感同身受,她两手交叉支着下巴,“你们想要制服诱惑吗。” 声音非常平稳,塞勒斯的脑子还能转,知道她在说正事,即便有些不想克制,也应了下来,反正……还能失败,与之相应的表现就是精神体缠在她腰上的尾巴又收紧了几分,小心翼翼不想让她察觉。 洛兰则像是被话砸晕了,一脸震惊又迟疑看了眼塞勒斯,“这……不好吧,那个…如果你真的不介意的话……那我,唔,我也想要……”他磕磕巴巴说完,感觉浑身都在发烫,直到——洑微掏出了《金刚经》纸质本。 “很好,我相信以你们的悟性理解不难,不过不要求理解,抄录到我把话说完就好了,有助于你们集中注意力。”她被缠得动弹不得,只能示意他们过来拿。 洑微腾出手揉了揉毛茸茸们,手感超赞,“好啦好啦,乖孩子们,放松些。”被舔了手但看在没有口水的份上,还是能接受的。 也许是想要“制服诱惑”的决心,也许是被那句“乖孩子”刺激到,两个人和精神体的行为俨然分裂成了两份,洛兰和塞勒斯老实抄着金刚经听洑微分析情况,已经拿到了具体名单,最先进行团体赛,然后是个人赛。 由此可见用心险恶,先熟悉了再搞分裂,人都结梁子了还得团结起来对付另一个敌人,好恶趣味的安排,这让她想起来一个人,这个风格太明显了。 王储。 帕莉婼希缇·纳塔·伯萨格殿下,她就喜欢在惯性思维下调换应有的顺序,根据自己对她的了解,赛制当天可能会再次进行不同的变化,包括…和费洛瓦军校的对决。 迷阵 连呸几下吐出嘴里咬到的草叶尘土,洑微从洞里爬出来,“天尊,谁这么有闲心在这里挖坑,真是……”她把一系列脏话咽回去,有“暗卫”在记录,别说白天全程跟随,夜里也甩不掉一点,十分贝以上的声音全都清清楚楚。 自己倒是能不受限制,掐两个法诀就行,这不还带着两个大活人,为了成绩她也不能毫无顾忌。 事情不出所料,午夜十二点一过他们就被套了麻袋投放到了不知道哪个鸟地方,所有设备全部没收,机甲也不给带,两眼一抹黑就这么上了路。 ——现在还只有她一个人。 初步判断是个没见过的野生星球,在不在赤月星系都不知道,时间大约是赤月星系的早上七点,感谢生物钟,让她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沉老林明白现在是天亮的时候。 手腕上是发放下来的手环,用来计分,损毁或被夺就没有成绩了。 “暗卫”的数量依次是一只、叁只和七只,固定有一只跟着队长,她旁边的就是他们小队的一只,是个很小的光球,但是别误会,只在白天亮处发光,想在这里用它照明是不可能的。洑微掉进洞里的时候趁机把“麻袋”收进了灵府,没有被“暗卫”记录到,她可不想被误会身上有道具没被收走。 那东西能隔绝感知,说不定还能用的上,退一万步,能把她套住的麻袋,多少有点纪念价值,就算是负面的黑历史,引以为戒也不错……才怪,她要把这麻袋套到下一个得罪她的人头上,把负面纪念变成“正向”战绩。 现在重要的是快点把她的两个队友找到,既然收了东西,就是要她们靠自身能力解决问题,战斗与生存方面,向导靠万能的精神力,哨兵靠体能、精神体还有感知;至于搞不搞得到吃的,捉到猎物又怎么弄熟,但愿习惯营养液的同级好运了。 这是一场生存挑战,长线的,倒计时为一个月,除了靠自己什么都没有,据说在某些地方会有额外的分数与物资,先到先得,强者优先。 她都可以想象到某位殿下笑得有多开心了,一次性能看到这么多人的狼狈笑话。 但也不是一定要一个月,只要把其他人都淘汰出局,这一场自然就结束了。洑微默念法诀给自己开了灵视,这东西八百年用不上一次,耗损大还容易动摇心神,如果不是太黑,她又不能召斩千秋出来,也不会这么未战先自损叁百。 眼前一片清晰起来,与预期差不多,她在被浓雾笼罩的森林里,那个让她摔进去的坑洞地上还不少,再往前半米她就会刚出一坑又进另一个坑。 这还不算什么,是坑洞里在冒鬼火,模糊的影子绕着周围不停打转,枝叶被碰撞晃动却一丝声音都没有,她这才发现周围安静过了头。神识被假象给蒙蔽了,给出的信息是没有威胁,若非灵视是用眼辨别,她会被这些坑洞困死。 可即便有着灵视,她仍然出不去,无论走到哪都有着鬼火和影子,当她再一次经过坑洞时,洑微停下了。 这边缘的小草连带着泥土一部分被拔起,是她从坑底爬出去的时候留下的,又回来了。 洑微寻了离它最近的树留下记号,开始试着从不同方向离开,数着呼吸计时,在树干上用精神力化作的刀刃刻下划痕,直到以坑洞为圆心的所有树都有着痕迹。 用时一小时四十九分二十六秒,方圆五米内,树九颗,刻痕十一道;二十米,树叁十七,刻痕四十一,八个方位走遍,无一处出得去。 科技见多了她甚至没想过这里有人会阵法,还以为他们都不信这东西呢,来这儿十几年除了头铁的季夙羽开了门古史课,其余相关东西都被捂得很死。 她盘膝坐下,闭眼去感受空气中每一丝灵气的流转,没办法,她只会暴力破阵,课上实在没怎么听,只选择性听了剑阵方面的,现在也只得死马当活马医。 “……好冷…呜……好冷……” “我好害怕……我不想死……我不想……” “回家…求求你们……我想回家……” 顺着那一点痕迹,洑微听到了极小的哭声,混杂在一起呜呜咽咽的,并非是活人,只是残念;是极阴的冥灵,找不到黄泉的正途,记忆被吞噬却仍留下最后一丝的魂魄若有灵根,消亡后留下来的东西,便是它。 它们,也许就是此处的阵眼。 帮帮我吧 洑微思索后跳进了鬼火最盛的坑洞,有两条蹲下可以行走的通道,一边开着散发幽光的水晶兰,微微照亮那里,是不用灵视也看得见的明光;另一边入口长满了彼岸花,往里面蔓延,只留出上方不到十厘米的空间,走这边进去在花海里露出眼睛都勉强。 她第一次掉进洞里时“暗卫”没有跟着,这次却来了,算是……找对路了? 地下有风,神识也不再受限,洑微关了灵视闭眼甩头,尽量再去适应真实的世界,手环对水晶兰有反应,记了一分;故而她直接走这一边之前先进了彼岸花通道,发现它没有跟进时将割下来的一簇水晶兰收进灵府,拔了一丛彼岸花才出去。 利用手环和“暗卫”倒是可以探路,两者一结合就是地图了。 通道很长,进去后分支也多,洑微始终向着有风来的地方走,时不时到错误的道路里敲下点东西带走,大多是矿石,偶尔是连带苔藓的泥土。 这里很阴冷,洑微的灵力只能让她不觉得冷,却留不住体温。 历时四个小时,她才从逼仄的通道里出去,赤月星系的正午,这里虽有着同样的光照,身上仍一点暖意都没有,入目是一片残朽的墓林废墟,较为完整的石碑阴影里靠坐着仿佛血泊里爬出来的一个人,遍地残肢,他的呼吸很弱。 不是将死的弱,是他在藏匿气息,伪装出来的表象。 青色的羽翼不染纤尘,尖细的兽瞳隐着野性,凝滞的空气被洑微含着笑意的声音打破。 “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法尔老师?”她一步一步走近,“暗卫”在她快要出来的时候忽然停住了,本着来都来了看一看,顺便缓解蹲行的不好受,居然撞到这种情况。 法尔的眼神只余陌生的漠然,不带有一丝情绪,紧盯着她靠近的身影,忽的笑了,是颇为残忍的悲悯。近了才发现,原本纤长的手指变得更细长,尖端的指甲也充斥着不似人的形态,很干净的手,许是他清洗过,并没有染血。 他没有说话,洑微也不在意,一副自在放松的模样跟他搭话,“唉,翘了我们的课就是为了来这里不当人?法尔老师,这里是考核的一部分吗?既然您都愿意给我课程满分了,不妨再多给一点吧?瞧,我到现在可都只有一分,好可怜哦。”她笑盈盈指着手环给他看。 在法尔暴起的一瞬间,洑微唤出斩千秋挡住他的攻击,以剑气将他逼退。 “果然,荒无人烟的鸟地方先碰上鬼哭磷火,再有惑心阵,出来碰到一个貌似奄奄一息的活人,一定不能犹豫,先提剑砍了再说。”她面上无所谓般将脱臼的手臂接上,怪疼的,这身体敏感度好像不对劲,是因为目前为止没伤过才没感觉吗。 冥灵哭声是很有迷惑性,她也信了有阵法,最初的构想是冤魂枉死,要帮它们解脱,随后的水晶兰彼岸花更证实了它们的存在,可有一点,洑微作为穷剑修最喜欢雁过拔毛,她在灵府里用那些东西造了张简易地图,东西都是假的。 放进去的全部消失了,她的矿石,她的纪念品…只有那该死的水晶兰爬虫在里头!那玩意是虫,活的! 气得她扒拉出个玻璃罐把那一丛“虫兰”都给塞了进去,扔在角落眼不见心不烦,总不能半点东西都没有,是虫也得给她留下,万一以后用的上呢!时不时尚这种小垃圾都塞了不少,根本就不差多这一个,还能当个小夜灯不是。 灵府作为能够与真实连接的媒介,修为越高就会越大,目前她还不能做到从前的程度,只能塞东西进去当个储物空间用,也就是清楚这些,她才发觉是类似惑心阵的东西在影响她,这可是记忆犹深啊……营造她潜意识会相信的东西,让她误以为找到了真相,顺着她的思维,蚕食理智。 陷进去就会死在这,换句话说,她被自己骗了个大的。 除非告诉她这里也是假的,但她的幻觉里会包括这个人吗?绝无可能。 洑微没有留情,是真人又如何,傻傻等着被捅希望能用自己的血唤起另一个人的理智是很愚蠢的行为,疯子是不知道留手的,万一那个人还没醒自己就先要死了,指望说几句遗言还是招个魂啊?午夜梦回你叙旧人家喊见鬼,何必呢。 这绿毛鸟进攻还挺凶,攻势凌厉且迅猛,被伤到也毫不退后,身法鬼魅简直找不到反击的间隙,她只能被迫防守,激发剑意以剑气围在自身爆开去延缓他的速度。只见血不见人,洑微啧了一声,行吧,就当是策略使也成。 “噗呲——” 故意卖了破绽让法尔的手穿透腰腹,抓住这一瞬间的时机洑微挥动斩千秋刺入他的胸膛,致使他陷入昏迷失去行动能力。 法尔的身体径直压下来,沉到将她扑在地上,洑微忍不住嘶了一声,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疼死了疼死了疼死了!!!真要命啊,她痛得眼皮直跳,咬牙将那手拔了出来,满手的血,全是自己的!怎会如此,何至于此……师尊!你的微宝又想你了!保佑一下吧! 这还是刻意给的角度…换别的地方绝对就死透了,疯子,疯鸟,疯鬼,死变态,该死的绿毛! 洑微阴森森的死盯着他,斩千秋还插在他身上,她有点想再按上去往下用点力,凭什么就她被捅个对穿,就因为自己没疯?为了公平,剑再用力点也是合适的吧……天道在上,我发誓只压一点点,剑尖穿过就算扯平,吃什么都不能吃亏…… 要是不能如愿,一定会道心破碎的,她捂着伤口这么想着。 ——所以法尔老师,帮帮我,等你醒了,我一定给你道歉再请你吃饭,除了让你捅回来什么都行,安息…不,安心吧。 本只想着往下一点点就收住,洑微却因疼痛手抖了一下,没能顺着原来的力道走,而是不小心给他又捅了一剑,恰好在和自己伤处一样的地方,她若无其事拔剑,深深鞠了一躬,“学艺不精,让您见笑了,对不起,我一定好好反省。” 就算是再天才的剑修也偶有失误,还没飞升就是人,是人就会犯错,她只是不小心手滑,才不是蓄意报复,一个光风霁月的正道剑修怎么会干这种事呢,对吧? 没人说话,就当大家都赞同了。 洑微眨眼,鞠躬鞠着鞠着就变成蹲下来摸人家的羽毛尖尖,先是戳了戳,确定没反应伸手指搓了一小下,手感很好,她不自觉开始笑,动作也放肆起来,覆在上面像摸猫一样撸,真的很好rua,想要一床这样的被子……嗯,他掉毛吗? 在愈合这方面,向导和哨兵的身体素质真不是吹的,她还接了点自己的血给他喝,捅都捅了别浪费,不然她也没办法心安理得玩人家翅膀,那速度跟回春丹有的一拼;还好这个体质不在修真界,否则要被丹修烦死。 行走的药材嘛那不是。 斩千秋的剑身已经恢复如初,如果她没看错,它应当是把人家的血给吸收了,这把剑是有点子邪气在身上的;最初有雏形之时洑微就曾被怀疑堕魔,是师尊保下她,并说若洑微堕魔她甘愿散尽修为归于天地换取魔界封印。 天道制衡,若正道衰弱,则魔道并行,一个剑尊的死,足够伤到魔族元气,但那并不值得,会让本就疯狂的魔族不畏死地反扑。 还是建立在天道“会”制衡的情况下,她的师尊不信天命,只信人为,她曾说过盲目信任虚无缥缈的东西不是剑修所为,手中剑不是用来引颈受戮的,是抗争,非天道,而是人道。纵然天命不可改,也万不能——坐以待毙。 洑微没有让她失望,她的剑名为斩千秋,若岁月长久可掩盖污秽,她便斩尽千秋,以杀止杀,行杀伐道。 无愧于心,便是大成。 她盘腿坐下调息,误打误撞倒是想起究竟为何替剑取名斩千秋了,既有契机,何不……金丹圆满? 布下结界让法尔不会被波及,她稍微走远了些,凝望空中成型的劫云,隐隐有紫雷轰鸣,想来这次,也不会差。 怎么,给你也尝一口? 九道天雷接连降下,几乎是没有给她留缓冲的余地,初时还好,最后几道完全就是奔着想把她劈死去的,对比修真界的悠哉,这边的强度简直野蛮;守住心神,洑微硬生生受着雷劫袭身,血肉之躯无任何防护,想熬过去是非常难的。 可洑微又岂是泛泛之辈,她的魂魄极为坚韧,属于一个真正半步飞升的人,修道途中遭过的痛楚远超于此处劫雷,即便换个地方,重头来过也无损她终将飞升的定局!纵使天道亦不能让她半途陨落,人在,剑在,天命握在她自己手里。 “斩千秋——” “剑来!” 她剑指最后一道紫雷,所谓杀伐道的道意,第一步,名为……挡者皆死! 汹涌的雷云遮蔽了天幕,浩瀚天地间洑微显得极其渺小,两者相碰撞之下,洑微的脏腑开始破裂,腥甜血气顺着喉咙攀到唇齿,但她毫无所惧,至生死于度外,没有管残破的身躯,无畏苦痛;这一剑破开黑沉的阴云,一束天光照下,伴着霖雨修复她的伤势。 天雷被斩千秋吞下,蔓延至洑微周身,细小的电光跳动在她身旁,从中带有一丝天道意志的痕迹,似是因她的金丹劫苏醒,得到此方世界的认可。 顷刻后又烟消云散,仿佛从未发生。 洑微感知到结界内的人苏醒,提前撤了结界赶回去,果然还是需要经雷劫才更扎实,倒是霖雨虽能修复伤势,却也无法让衣服也恢复原状,血洞还留在上面,两人都称得上是狼狈。 “法尔老师可算醒了,不然我罪过就大了,唉,说不得要谢罪呢。”洑微的心情不错,渡过金丹劫无论自己还是斩千秋都有了进益,这份愉悦让她说话时真诚了几分,“事急从权,不得已伤了法尔老师,请您原谅,今后若有我能做的,您尽可开口,洑微绝不推辞。” 她认真看着他,“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我会答应你一件事,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无论是什么。” 法尔从看见她就一直没有说话,听着她的调笑、致歉还有……承诺。 他自然是发现了身上两个血洞的,但手上的血迹,口中不属于自己的血腥气,变动的位置还有沾染着的气息,在这人出现时破损的衣物与他留下的伤痕已经说明了一切。 是他又失控了。 一种更微妙的情绪出现在心头,法尔看着不远处的洑微,只要再向前两步就可以将她抱在怀里,过分点接吻也不无可能……“无论什么…吗?” 洑微挑眉看着他上前,注意着他的神情防备他想报复回来,“对,无论什——”话未尽就被扣着腰拉进了一个略微冰冷的怀抱,唇舌交缠处是此时最高的温度,被贪婪汲取热意,像在白日被鬼缠上的旅人。 天光很盛,却没有热气,残朽的墓林只被照得森白,早在打斗时法尔绑头发的丝带就松散了,此时染着血和尘土躺在地上。风经过将他的发丝吹起,挟裹在被他拥吻的人身上,羽翼并没有因为神智清醒收起,而是随着他的行动包围着洑微将她困在胸前。 紧密的空间里,好像只有一个人的体温。 感受到怀中人抓着自己肩膀的手收紧却没有抗拒推开的意思,法尔索取着她口中的津液,渡去自己的气息,很长久的吻,几近窒息的快感,分开时他有些不舍碰了碰她的唇角。 洑微没好意思说她不小心拽了根羽毛下来,暂且靠在他怀里不让他看见自己的手,感觉不太对,羽毛变头发了。 “两清?”她稍稍退开,不带一丝留恋,欠人情可最麻烦了,能早还还是不要拖。 法尔看着她的动作,有些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这对翅膀不是真的,是我的精神体,世上应当找不到第二只青鸾了,你想要羽毛,只能摸我。” “你本就不欠我什么,用不着,两清。”他的手指轻轻抚上胸前剑伤的地方,“你该杀我的,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我死在这里,阿黛尔会解决你的顾虑。抱歉,原谅我擅自的拥抱和亲吻,我食言了,没有完成我自己说过的话。” “你现在,依然可以杀我。”法尔以精神力凝结一把匕首递到她手中,又握着她的手将匕首对准自己的脖颈,已经刺入了尖端,这里很脆弱,再使力戳下去,他必死无疑。 形式一下子反转过来,洑微不理解就两个字怎么能把他刺激成这样,很难吗?欠债还债这么普遍的事,怎么债主先自裁谢罪了。 亲一口抱一下是什么很过分的事?还是说只有哨兵才这样?修真界都没这么古板,她师尊四处欠风流债都没见有人说什么,就是被人找上门要负责的时候头疼。 许是她的表情太过疑惑、不解、震惊,法尔没忍住松开手抱了她一下蹭着她颈窝,血液从颈侧的伤口渗出,不会死很快,但放着不管他指定流血致死。 斩千秋通过契印撺掇她赶紧咬一口,大补!没有天地灵物的世界,稀释过的青鸾血姑且也能吃一下,机不可失! 洑微的脸一下就黑了,怎么还吃上人了,她又不是吸血鬼,扛个雷劫还能把它邪性劈出来不成?! 刚才用它刺人的时候确实看见它在吸血,天雷它也不拒绝,它都敢吃天道碎片导致自己沦落此界了,撺掇自己这个主人喝两口青鸾血也挺正常……哪里正常,她是魔修吗?!那也不是青鸾是个大活人,现在喝人血,后面不得吃人肉,唐僧何苦为难唐僧? 像她这么天才的剑修向导,血肉堪比回春丹,不然也给你尝一口算了,省得你老惦记邪门歪道。 她和斩千秋用契印吵着,没注意法尔眼神里的迷恋,直到被咬住唇洑微才推开他,拥抱的力度太像洑知习惯性忘了,“人还是不要异食癖,吃点该吃的行吗?”刚教育完叛逆的剑,她拧眉看着法尔,回不去了,现在看谁都像要吃人。 不介意 神来一笔的异食癖让法尔的眼神里出现了一点迷惑,“抱歉,是不是让你觉得讨厌了,觉得我反复无常吗?”他指的是不到一周就忽然违背自己说过的话。 洑微神色复杂,现在到底是实话实说还是安抚一下,“不算,和你接吻还挺不错的,你的…精神体手感很好,这个我是喜欢的。”她选择润色一下实话,上一次他表白自己还没细想就已经对他起了杀心,话题潦草收尾。 之后几天再也没想起来,现在俩人共伤四下六个洞,为了还人情她其实是有点想把这个事情混过去的,没必要纠结情感问题,亲就亲了抱就抱了,喜欢就睡,不喜欢就打一架,完事也不用太在意;他居然有在认真考虑吗,这就有点超出洑微的思考范围了。 还以为他那会儿表白说不要放在心上会是可以露水姻缘的对象呢,相貌这方面她确实意动,还有加码羽毛被…哦这个没了,就算知道不会掉毛好歹还能rua两把的,吻技也不错,且一直没有感情经历还洁身自好。 “你是,想要我负责吗?”洑微斟酌了下问道,“关于这个我有几点,我不会同任何人结婚,也不会生孩子或能让别人生孩子;其次,不会只有你一个人,是性格使然;最后,我不讨厌你,也不觉得你反复无常。” 结丹就是很让人高兴,她的好心情还不至于坏这么快。 上述尽是出自真心,她相当坦诚的把一切摊开了,不结道侣不留子嗣,前者实在喜欢可以商量一下,后者没必要,又没有受虐癖繁殖癌,她没有耐心去养人类孩子。洑微觉得自己不大会有“真爱”这么一说,喜欢和爱向来只在人心,无论短暂还是长久,不后悔就行了。 她师尊至少死过七个“真爱”,每个都刻骨铭心,每个都很脆弱,但依旧不影响她再有“真爱”,剑尊的寿命实在太漫长,她没有遗忘,记得和每个人的相处,只是成了她生命里的寻常,不再沸腾。你要问她喜不喜欢他们,爱不爱,她肯定是承认的。 这种爱情观直接得到洑微的赞同,她甚至青出于蓝,就是实在没什么兴趣。 如果法尔能接受,洑微也不介意有这么一段,她总归是要飞升的,这里的寿命再长也比不过修士,她可以陪到他死再走,很简单的事。 老实说她现在不修炼就那么等到他寿命终结都是没问题的,金丹期寿五百,容颜不老,她才19,根本不发愁。 如果他拒绝,那么洑微依旧会答应帮他做一件事,这就是真正两清了,省得算因果时莫名其妙多一笔债,人不能在一个坑里跌倒两次。 “只要你可以喜欢我,这就够了。”法尔抓着她的手指放在唇边轻吻,“我不介意给洑渝当小叁,不结婚、不要孩子,只和你在一起,绝对的忠诚。” “那就……什么小叁?!”洑微正准备点头突然反应过来他在讲什么,心头一跳,这是人话吗?洑知?她亲哥? 法尔被她猛地抽出的手拍到了脸,留了一小片红印,垂眸看她有几分委屈,“你身上一直萦绕着洑渝的信息素气味,不是熏香,是真的有。”不经长年累月是无法变成这样的,太过自然,以至于能瞒过哨兵的五感,若非这次的亲密,他也不会察觉到。 “……至少目前,真没有,我和他还不是那种关系。”洑微确实有在故意忽略一些东西,但无法否认说是既然亲生的那还是算了,实际上她没想过洑知会喜欢别人,他亲近的人只有自己,这是百分百的事实。 “没关系,我也不介意他做小叁,你喜欢他…脸确实可取。”他私心还是不太想承认洑家兄妹感情好似一个人这种东西的,“虽然有些迟了——” 法尔割断了一缕头发,它变作了一根翎羽,青如天色,细碎的光彩笼罩在外面,极其美丽,“希望你能喜欢,也谢谢你,不讨厌我。” 没有人的头发能变成羽毛,哨兵失控的兽化也不行,确实如他所说,世上找不到第二只青鸾了;随着他的分化出现,险些让他死去。不稳定持续折磨着他,到现在一半被梅尔动用能力帮他不断回溯削弱,另外一半仍与他抢占着身体的控制权,他没办法再抑制。 他的身体状况不允许再被回溯了,被削弱的不止青鸾的野性,还有他自己的情感与自控力。 这些年融合的差不多了,二者势必要拼个你死我活的,若非洑微出现,他会彻底迷失,成为那只鸾鸟的傀儡,只存有兽性。它只是暂时被压制下去,养好了,依旧卷土重来。 “再有下次,不必顾虑,直接杀了我。”法尔帮她将羽毛夹在耳边的头发里,瞬间与它融为一体,垂下来一缕浅青色的发丝,“在手指上绕两圈就能取下来了,我想它为你带来好运与喜乐。” 看着法尔认真的神情,洑微难得良心有点痛,忽略他的“小叁论”,这是纯爱啊……“你愿意相信我吗?”她没说相信什么,只是捧着他的脸。 “我愿意。” 洑微吻着他的唇角,轻声承诺,“好,我向你保证,你不会有让我杀你的那一天。”藏匿在识海里的青鸾吗……只要它想出来,总有机会抓住的。 这种缱绻对法尔而言并不真实,他很清楚洑微十足的真心话只有两句,一为“两清”,二则是她对感情的态度。 无论保证还是亲吻,都是“两清”的一部分。 总是那样,好像没什么留得住她。 法尔咬破自己的舌尖,搂着她的腰拉近距离,不满足于这个清浅的吻,将血染在她的唇舌中,彼此勾缠直至尝不到腥甜。 被迫当了把吸血鬼,洑微忽然懂了招财为什么说他是大补,真就大家全是药材命呗,丹修见了直呼世上竟有此等万能药。 “我相信你。”他低声贴着她的唇说道,再次收紧手臂,眼前闪过青鸾眼中的她。 那是一个,狡诈的猎手。 狭路相逢踩着过 y o uxing to u.c om 来的时候没有走正常方式,回去的时候也只能原路离开,这处墓林废墟是独立于这个星球之外的地方,据法尔所说,这里是青鸾的长眠地,回溯之后他就会出现在这,如果洑微和他一起走就会因为脱离考核地成绩作废。 墓林的出口会让她跟着回到赤月星系的阿尔珂星,伊德里斯顿本家就在那里,洑家明面上还是属于王室亲信的,洑微作为少主在军校考核期间忽然出现在联邦派别的地盘不好交代。 决定走军方这条出路就意味着对另外两方至少表面上不能有倾向性,洑知虽然作为政客私下与联邦关系也不错,真算起来他依旧划分在王室一派;洑微将来则是划分到军方去,法尔这个军校老师也做不长久,他一旦接手家族就是联邦派系。 梅尔请假的原因倒是从法尔这里知道了,是为了处理身上的麻烦,她要脱离家族,把剩余的威胁全部清理掉才能去战场;这是她和法尔交易的一部分。梅尔是军方的人,她看重洑微也有一层这里的原因,既然是前途无量的后辈,总归要看顾一二。 现在的叁方是分裂后再组构出的,王室、世家的前身是帝国;联邦分合不少;军方既有前面两者也有新兴中立,大家都是鱼龙混杂,维持表面平和才好对付外患虫族及异兽。 洑微很理解,修真界也这样,没一个省油的灯。 她在灵府里翻出来两套衣服,早年为了打架准备的,后来洑知一直管着她的穿着没机会换,素是素总比身上这套战损严重的好。 对,黑白无常套装,怀念修真界时光做的,很飘逸的大袖子,不挑性别。她给法尔分了白的,自己换了另一套,甚至有配套的头冠簪子,可惜钻洞回去的时候卡了一下只能遗憾扔回灵府,用发带扎头发了。 通道七弯八拐,爬出去的时候天又黑了,好在“暗卫”跟出来了说明路是对的,手环的分数也从1变成了15,试错试出来的。 掐了个净尘诀清理尘土,好久不用都要忘了,洑微手动拍了拍残留的一点,前面有路标,但是天杀的考核连翻译器都不给留,她只能连蒙带猜是什么意思。 不是顾虑“暗卫”在她就直接御剑赶路,总不至于徒步走,如果一个月都要这么没有效率,不像那位殿下的风格。 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俩人。 “……洑微?”看书请到首发站:j iledi a n.c o m 听到旁边有人喊,她转头去看,忽然就乐了,“哟,腿好啦?好久不见,我还以为名单上是个碰巧重名的人呢。” 来人正是第一天就被洑微挑为planB目标断了腿的谢菲尔,连她自己都没想到这么严重,还以为一个月差不多的。 “洑微!你早晚死你这张破嘴上!”谢菲尔还以为是看错了,没想到真是,骨头又开始隐隐作痛,怎么就这么倒霉先碰上这个疯子,“我懒得跟你打,让开。”他翻个白眼,倒了八辈子霉被她打那么些年,一个月是养伤,还有一个月在关禁闭。 她那个哥也疯,在他家老头面前告状,又让他挨了顿打,痛批半个月骂他为什么不长记性,还被抓了把柄,怎么就那么喜欢挨人家揍。 “别这么说呀,你看,大家都这么熟了,我想你应该懂我意思吧。”洑微冲着他笑了下,故意活动手腕给他看,威胁的意思很明显。 “……” 谢菲尔不想懂,他现在只想后退。 把柄 两人的恩怨说长不长,但也短不到哪里去。 谢菲尔分化成Alpha的时候很早,十叁岁的年纪出身又高还是家里最小的少爷,学院里同学也捧着,性格就更霸道。 直到十四岁故意去欺负大一点的Omega堵人家路的时候,被翘课的洑微逮个正着,那个Omega一看见洑微就躲她身后,这么一告状,洑微就把他打了,挂在树顶上到下课才被人发现。Omega拽着不让她走,这混蛋就陪着那个Omega看他笑话,发现他要挣扎下去就踹一脚树威胁。 这是开始。 后来几年谢菲尔记恨她就一直找茬,一直挨揍,在月历178年时彻底惹毛了洑微,被打残修养了很久。 明明看见洑微就会条件反射般浑身疼,却还是嘴硬挑衅,熟悉两人过节的都少不得嘀咕谢菲尔是不是脑子有病被打傻了,知道打不过还要去招惹;他就是气不过,挨了揍就要讨回来,但往往骂两句还没开始然后就被那个报复心极强的疯子加倍还回来。 可以说谢菲尔现在说话行事收敛都是被洑微逼出来的,帕斯卡家族也觉得能给他磨磨性子挺好,他在洑微那里挨了揍回去被视若无睹,还能治好就绝对不管他。 “这才第一天你就要下手!你还是不是个人?!”谢菲尔气到发抖,好不容易绕出来碰到这么个煞星,要不是打不过,他早跑了! 洑微指了指自己,一副“你在说我?”的疑惑表情,在这么一段时间里她差不多摸清楚了自己所需要的所有信息。首先,谢菲尔身边没有“暗卫”,也就是说他不是队长也不是二叁类规则的队伍,否则以他的等级必定会有监察;叁人队的另外两人其中一个应该是那位赫拉·艾布姆森,当时指认过她。 另一个,就不清楚了;但她有种直觉,谢菲尔这队的“暗卫”跟着这位第叁人。 他的裤脚上有较湿润的土渍,这是黏着性很强的灰砂,通常在山体间风化脱落,谢菲尔估计经过了某个崖底的山道;行进速度平稳,且没有遭遇意外追逐;袖子上带有一种只长在阴暗低矮地方的植物粉尘,红色痕迹是攀藤藓独有的,温度在5-11℃;肩膀处有一块挤压痕迹,山道范围缩小为宽度约一米,最低高度是……1.2米左右。 攀藤藓在,那里可是有好东西的。 “别紧张嘛,我也没有说我要对你动手,不过,留着你好像没什么价值,还多个对手,这就不太好了。”洑微拍了拍袖子,状似清理浮灰。 谢菲尔也不是一根筋,洑微这个人才不会顾忌他,自己身上一定有她想要的东西,否则她现在已经打上来抢手环了,“你想要什么?”他警惕看着她。 “这个嘛……就看你有什么了。”还是这么好套话,居然暴露身上有东西,还真是意外之喜,她只是习惯性杀价,然后再转到自己要的东西上,“谢菲,记得要对得起身价哟。” 他脸一下就黑了,“别叫这么亲,你少恶心我!地图,我会把地形图画给你,多的没有!”谢菲尔浑身起鸡皮疙瘩,试图用声音压过不适。 不等洑微回话他就自顾自用精神力凝了短刀在旁边石壁上刻着图,花了半个小时才刻完,简略易懂,是这个星球的整体区域划分以及城市分布。 “画的很好,现在麻烦你再清理了吧,这玩意又带不走;更何况,我好像没答应要放你走吧?”洑微靠在边上,手里搓着“暗卫”,原来不是实时直播,是储存再传输呢。 她在里面找到了录像,谢菲尔刻的东西被录下来了,最好想个办法删一点,全须全尾传回去有点影响形象;进度条没满之前想来是不会有动静的,这一段掐了吧。地图什么的,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对吧? 将“暗卫”扔进灵府控制起来,洑微看着谢菲尔道,“这是违禁品吧?” “……你又想怎么样。”他后背一凉,不禁懊悔中了她的计,怎么就全交代了,这部分交给他就是为了不被“暗卫”知道,方才看见她手心里的东西才吓了一跳,洑微居然是队长……他还以为她一定会随便加一个队伍再独自成队脱离控制,怎么会…… “现在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你想怎么样呀,谢菲尔,你们小队会如何呢?明明都已经搜查过了,也把东西留下了,怎么会泄题呢?”洑微脑子一转就想明白了关窍,仗着现在“暗卫”在她灵府里,说话也放肆了些,别人可不一定有谢菲尔好骗了。 既是出于对他的熟悉,也是自信可以控制局势。 谢菲尔一对上洑微就慌了,她带给他的压迫太强了,“你别胡说!”除了反复几句威胁,他不想再多说给她套话的机会,他回过味儿了,这个人就是故意的,但他暴露的太多,只能被她掐着把柄。 “是不是胡说,这不由我判断,等“暗卫”将东西传回去,你可就百口莫辩了。”洑微扯着瞎话,如果他聪明点,那些记录足够让他把自己也扯下水,回报够不上风险的事,她可不想做。 “你!!” 谢菲尔简直要气死了,克星,洑微就是他的克星!!! “洑家少主,我们可以做个交易,你看,如何?”一个戴着面具的人从石壁顶上跳下来,拍拍谢菲尔的肩膀让他稍安勿躁,“帕斯卡与你或许有些不愉快,但洑家少主是聪明人,想来不会拒绝我的提议,这是一个双赢的条件,对你,对我们。” “哦?怎么说?”她摸着下巴,冒出来这个面具人一副了解她的样子,炎阳区同级的资料她都背全了,没一个对得上的。 面具人毫不留情打晕了谢菲尔,给他注射了一点东西,见洑微看着,耸耸肩,“保险起见,不用让他知道,我觉得你可以理解。” 洑微不动声色点点头,露出一个饶有兴趣的笑,“你这样我可就要好奇一下了,就不怕帕斯卡家找你麻烦?” “你有把柄,我也有,洑家少主何必试探我?” 敲敲 面具人将用过的注射器随手甩在草丛里,一点也不在意将“凶器”留在现场。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这东西这里多的是,洑少主想要的话大可以去翻一翻,不过要是不清楚药性中了毒,这就得小心了。”面具人歪头,本该是自然的动作,配着全头的狐狸面具就显得诡异起来,“交易,有兴趣吗?” “你都没说是什么内容,我要怎么有兴趣呢?”洑微略略垂眼,嘴角扬起一个弧度,语调平缓。 面具人笑了两声,脑袋倾斜的角度几乎是垂直于脖子,满不在乎扶起来后,“还以为你不会问的,看来你和另一位少主不太一样。” “如果一样的话,洑家又怎么会有两位少主呢?但话又说回来了,亲兄妹,总归再不一样也是相像的。”她似是不经意感叹,有感而发般与面具人闲聊着。 这是根据面具人的话故意放的饵,她在试探,也是验证猜想。 “你们人类真奇怪。”面具人咯咯笑着,声音隔着一层机械,在这句之前还像个人,“我们需要更多的躯体,洑少主,这一次要活的,虽然困难些,但时限上,会很充裕。” 人类,躯体,活的。 这叁个词轻易就被洑微串了起来,恐怕这就是虫族奸细的来历,而原来牵线的人,是洑知。 合适的理由进行过一次大清查,这些已死亡的虫族寄生体被揪了出来,遗漏的地方,也由洑知这个清楚一切的人连根拔起。这么一想,她好像意外给他哥找了个麻烦,但也提供了一个斩除后患的绝佳良机。 洑微看着手指,一节搭着一节把玩,“好呀,可你也知道,近来在清查,即便送得了,也不一定留得住。” “洑少主放心,我们自有办法。既然您与另一位少主观念有所不合,那么我们会对您有另外的承诺。无论您想要什么,我们都可以给您。”面具人毫不意外她的答复,“您带走的那簇“解语虫”可以联络我,也可以用作全息图,也就是您方才见到帕斯卡画的东西。” “哦,看来那些东西是你们安排的了。”洑微意有所指,“无论我要什么都可以?如果我要好奇心,你们又该怎么给我呢?”她看着面具人笑,手上换了个动作,很孩子气。 面具人被她的动作吸引,“自然是……满足你的一切求知。” “我现在可以提问吗?”她上前走了一步,让面具人能看得更清楚些。 “当然……”面具的狐狸眼紧紧注视着。 洑微用一种怪异的腔调与面具人一问一答。 ——这是你寄生的躯体吗? “不是,只是同族“共鸣”。” ——帕斯卡是你们的同盟吗? “不是,只是利用。” ——跟着你的“暗卫”是消失了吗? “不是,它们……”面具人说着失去了声息,脑袋毫无征兆垂在胸前,片刻后这双手才由将它扶了起来,“您刚才说了什么吗?”面具人好似在疑惑。 洑微心里啧了一声,说好的狐族秘术居然这么不顶用,叁句都问不到,算了,姑且排除了错误问法,“是的,我刚才说,我想要的东西暂时还不能说,不过,另有一些好奇心,希望你能给我解答。”半真半假的答案,隐约让面具人衔接上了记忆。 “请尽管问。”面具人笑嘻嘻的道,狐狸面具一下子像活了过来。 “你是怎么解决“暗卫”的?我可是对它头疼得很,真麻烦。”洑微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了一点阴翳,将它攥在手心里,她要赌一把。 面具人敲敲狐狸脑壳,从眼眶的位置挖出来一颗眼球似的珠子,像个透明的玻璃球,上面是黑色的血丝状花纹,中间的瞳孔是红色的,有一个白点蠕动着,始终不超出瞳孔范围,“控制它就好了,毕竟,它也是“虫”。” 捏捏玻璃球,它就变得有弹性起来,瞳孔被按压,血色就顺着花纹流动,定睛一看,白点正是“暗卫”,它扭动着“吐”出影像,从谢菲尔的那句“……洑微?”开始一直到“你们人类真奇怪”。 唯一让洑微庆幸的是,“它”不是人之后,“暗卫”就失去了录像。 “ “虫”能够寄生的只有灵体呢,洑少主想要办法,就只有杀了它这一条路,死了的“虫”,就只是虫了。”面具人将它塞回眼眶,从另一边取出了新的玻璃球,“送给你。” 狐狸脑壳歪了歪,指着玻璃球教她怎么使用,包括更换新的进去。 洑微将东西收起来,拍了拍它的脑袋,硬质的头壳没有任何温度,甚至冰得发寒,几乎在她手指上冻了一层霜。 地上躺着的谢菲尔捂着脖子爬起来,眩晕到一度站不稳,他晃晃悠悠指着面具人冲洑微喊:“哪来的妖怪,异兽又变异了?!” 洑微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被他翻了个白眼,“看我干嘛!又不是我在做梦!这玩意长这么丑你笑什么?” “谢菲少爷,你离长眠可就差闭眼了,还管什么做不做梦呢。”她有点怀疑那管东西是什么解药,谢菲尔前后状态不一样,但很明显,现在这个才是常态。尽管他平时就很蠢,也不至于像前面那样犹犹豫豫的,能当贱人的,都有着不怕死的胆子。 “洑微!!!你这个疯子!我就是拼着这成绩不要了我也要跟你打一架!!!!”谢菲尔气的脸都红了,什么人呐!! 狐狸脑壳敲敲,它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与洑家少主比起来,一个可以被替换的人类,死了是不可惜的。 直到被洑微踹到边上去谢菲尔也没懂怎么回事,他只看见洑微从空气里拔出了一把剑将那个变异狐狸的头砍了下来,不是精神力凝结的剑,是真实的,颠覆认知的。 “异兽”分离的躯体没有血,只有黑色的丝线倾洒出来,像虫子一样在地上蠕动挣扎,看着有些怪异,又有些恶心。 洑微剜出了那颗玻璃珠,血红的瞳孔涌动着,黑色纹路纠缠错乱,明明没有声音,她却仿佛听见了尖叫声,握在手里好一会儿,才又恢复平静,和原来一样。 我不退出 洑微脑中思考着灭口的可能性,那不同寻常的氛围让谢菲尔直觉不能在这个时候找死。 “你们队都有谁?”她把剜下来那颗扔进灵府,自己的留在袖子里。 “……同班艾布姆森家的次子,还有融雪区的亓澜。”谢菲尔面露惊恐,“等等,这玩意怎么是亓澜?!!!”他不敢相信洑微杀掉的是亓澜,他以为的异兽……是同行的人? 为着确定身份,她用剑把面具弄碎了,碎片紧紧黏着皮肉,强忍恶心扯下来才能认个人形,也就半张脸还算完整;跟躯干一样,从创口钻出来黑色丝线,看着似乎试图抓住什么东西。 被这东西碰到裙角,洑微皱了皱眉,本能唤出地火将它给烧了个干净,火焰在尸体上爬过将它吞食,又来了,那种尖叫声;在地上残躯一点都不剩的时候,火也自然熄灭了,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这里从来没有多出不该有的东西。 洑微在剑道上极有天赋,却并不具有金灵根,她本身是更适合法修的单一火灵根,火属亲和满点,只是基本没什么用。 也就是后来被天雷劈出雷灵根,变为雷火双灵根才研究起攻击术法,偏偏意外频发。雷,只能靠引动渡劫时的雷劫储存进本命剑,用完得继续挨劈;火,自己连朵火花都打不出来,需要“借”天地异火才能催动。 天地异火本就少,现世后多半是丹师、器师在买,洑微买不起,一个剑修跟最有钱的两个职业拼财力用膝盖想也知道不可能。 索性她也就一心向剑,不再管这烧钱的灵根。 没想到这里居然有地火,看样子还是攻击性最强的业火,烧脏东西有奇效的,正想着找一下就被谢菲尔扯着袖子拉住。 “我怎么办?!”他震惊于洑微就这么无视他抬脚就走,人证没了,物证也没了,队长出局连带“暗卫”无影无踪,不能结算成绩和出局没有区别,谢菲尔要是空口无凭说洑微杀了人都得被送去检查是不是被刺激过头得了妄想症。 “你?哦,你还在啊,差点忘了——”洑微随意将剑架在他脖子上,“走个流程吧,你没有见过任何人,也没有看见不该看的东西,否则,会死的很难看的。”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业火,能够收为己用以后毁尸灭迹再也不用发愁了。 跟谢菲尔解释情况纯纯浪费口水,“想活命,就闭嘴。” “你凭什么……行,你厉害,你说了算。”他捂着血痕退了两步,她真的会杀了自己,那个眼神太……难以形容了,认识这些年,他只见过这么一次,让人心底发寒。 洑微收回剑,“很好,我劝你最好退出这次考核,然后,让你家里好好查一查;为了你的生命着想,你可能被盯上了。”她不觉得那个面具人死了,直觉它还会来杀谢菲尔,人类的脑袋可没有那么稳当,啧,杀早了。 她扫了谢菲尔两眼,为了这么个东西的命牺牲良机,值吗? ……不不不,罪过罪过,正道剑修有这种轻视人命的想法太罪过了,阿弥陀佛无量天尊叁清师祖在上,愿耶稣上帝主保佑,无意冒犯,业火烧身是直到罪孽消除的,罪不至此,真不至于。 “我不退出。”谢菲尔抿唇,“我知道你是…好意,但帕斯卡家族的人,绝不会后退,该我承担的,死也要迎上去。”他这话说的艰涩,承认洑微的好心比杀了他还难受;族训,不能违背,这不止是对家主和继承人的要求,而是每一位拥有帕斯卡姓氏的人。 “好,那我信你一次,接着。”她将属于谢菲尔队伍的“暗卫”还给他,已经清除了所有录像,就知道里面不会保存有什么重要东西,面具人既然做了初一,她当个十五也不是不行,“怎么和你另一个队友会合我不管,成绩怎么样也取决于你们的能力,记住我的话,什么都没有发生,闭好你的嘴。” 作为剑修,她还是很欣赏有胆识的人的,洑微走的潇洒,将谢菲尔甩在身后。 直到走出去很远后才想起来,她应该让谢菲尔认认路标上的字,顺便问他从哪过来的,打听到攀藤藓的所在才对,光顾着追业火的气息…… 又迷路了。 化灵 怀着复杂的心情,秉承着来都来了的想法,洑微觉得还是先找业火,两个大活人还能把自己弄没不成,比起他们,业火是真的可遇不可求。 找到了这次考核就血赚,一次成绩都可以不算什么,那不还有个人赛。 洑微努力回想掐算术的指法,听了两节就睡过去了,她不是当卦师的料,解释几句谶言把授课老头气的跳脚,勉强卜出来一个方位,灵不灵只能寄希望于走狗运了。 太好了……天命根本不眷顾她。 什么玩意。 地上趴着一个染血的人,还活着,但是没关系,马上就死了。 确定这个人没有手环,附近也没有“暗卫”,洑微根本不打算浪费时间,干脆利落补了两剑,一剑扎心脉,一剑正中后脑,这要能活也是他命不该绝。 做完她就继续向着卜算的方位前进,开玩笑,一不是熟人二不是学生,倒这犄角旮旯的鸟地方,还真以为考核是什么发发善心救助落难黄毛的慈善活动?洑微对自己的运气和掐算技术还是有点数的,不能说气运之子、天道宠儿,完全是原地迷路、八竿子连根毛都打不着。 还能接着走这个方向多少有点路都长一样,回不去了来都来了的原因。 第二次路过黄毛,他靠坐在树边,还在喘气,胸口洞还在,脑门上倒是没留痕迹;洑微目不斜视,走出两米回过头又捅了一遍。 命不该绝,但她要赶尽杀绝。 …… 第二十七次路过,黄毛变性染头了,还把头发接长了。洑微例行公事都不打算多看,捅就完了,剑就没收回去过,斩千秋这家伙在消化天雷,姑且没办法有意见。 她找的是业火,那玩意就算伴生物也是红莲,又不是鬼火,这黄毛、哦红毛,一点价值都没有。 甩甩剑上的血正打算走,血泊里的黄毛绷不住了,“你怎么一点人性都没有?!吾信任人类,你们却这样对吾!!”她拧了一把头发,拧干颜色又褪回黄毛了,就这么拽着给洑微看,“全都是血,你知不知道如果是人类第一次就死了!还有这些洞!你赔吾!!!精神损失费,还有补损费材料费——总之,总之吾要你赔到破产!” 好像是缩水了一点,洑微打量着她的身高,一米八缩到一米一,怪不得按着肌肉记忆去捅扎空了,她动了动手腕,“你的自称不像这个时代的人,化灵?” 她暂且没有对捅了二十六次半的人礼貌寒暄的兴趣,如果真的是化灵,直来直往说话也更容易沟通。 黄毛瞪大眼睛,下意识捂嘴却把头发塞进嘴里去了,“呸呸呸!你怎么知道?!” “这个嘛,可能因为我没有人性,所以也不是个人吧。”她蹲下来尽量不让自己以高处姿态说话,“毕竟你的眼神是这么说的,不是吗?” “我也…没这个意思,就是你也太冷漠了,那么大一个美人都没兴趣,人家不都说一段爱情的开始源于拯救吗,你倒好,上来就捅。”黄毛见她蹲下看自己,别过头去放软了语气,“吾,不该在这里的,有东西唤醒了吾,是一道很干净的灵力,还有同源气息。” “吾想找到它们的主人,送吾回去曾经的世界,却总是碰到你。” 斑驳 “你说的灵力应该是我的,至于同源气息,你能感知到业火吗?我也正在找它。”洑微心下了然,原来是被唤醒的,这种化灵沉睡需要一个契机才会苏醒,就是不知道本体是什么了。 黄毛咬着手指,一脸茫然,“你要找我?难道我们……结过仇?”她不记得见过这个人,可能是忘了,但这个可能性也太低了。 业火现世往往是因为罪孽累积到一定程度,当天雷不足以用来惩戒的时候,就会从地底生出业火,将这些污秽焚烧殆尽,留下“新生”干净的尘世再度沉寂;业火过处,污浊尽灭,人族、魔族、妖族,这叁族是最容易被缠身的,其次是鬼、仙、神,后两者人族含量又占了一半,飞升为仙,有编制为神。 它会公平的烧所有活物。 假如洑微真的被烧过,虽然这么纯粹的灵力能够证明她业孽极浅,但这恶劣的性格绝对会让业火盯上她,非罪大恶极者,自己还真没可能记得。 “自然没有,是第一次见。”洑微不得不感叹,这还真是走狗运了。 “不!是第二十七次见面了!你捅死了我二十六次!!”黄毛揪着头发崩溃,这个人类她没有人性啊,不能被骗了,“赔钱!” 那句第一次见好像戳了她肺管子,洑微就知道跟这些灵不能按常理来,“可那些不是你本相,只是分身而已,我跟你,确实是第一次见呢。” 见黄毛面露犹豫,似乎被说动了,她乘胜追击道,“如果你第一次就以本相来见,我怎么会对你下杀手?若是没有防备心乱救人,终将害了自己。小化灵,人心难测,尤其在这种偏僻的地方,若非迷路,我也不会在这儿。” 全都是实话,她只是隐去了一部分内容,比如,她不会下杀手,但会想要收拢她;再比如,如果她不是业火,依旧照杀不误。 无论男女,那种状况就是很可疑,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没有价值。 “那……一见钟情算啥?书里不是这样的。”她开始焦虑啃手了,世道变这么快吗?! 洑微沉默了一下,为什么要在这里跟一个不懂感情的化灵解释“一见钟情”这种比她二度穿越还离谱的东西,她只会告诉人那叫见色起意的好听话,再往深处剖都要讲到人性哲学去了,这是付费内容,咨询要掏钱。 “你会对一个后脑勺和平地摔躺尸造型的人一见钟情吗。”她选择简单粗暴的直接理由,以目前来看,这化灵会信的。 “好吧,看来书里都是装的,要么人装,要么内容假,吾懂了。”黄毛挠头,不再纠结这事,“对了,那你能送吾回去吗?吾不喜欢这里,没有许可都不能乱烧的,除了睡觉,吾也没有事做。” “你不能离开吗?” 业火又没有实体,怎么会被困在这里? 黄毛摇摇头,“吾醒来就在这,却被这里束缚动弹不得,你是吾见到的第一个人,活人,人族的。吾的力量在消退,不是回归天地,是消失;若非灵气充足,也撑不到这时候。”她语气凝重,“吾在这里从来没有发现过天道,你身上有天雷的气息,很斑驳。” 天道雷霆,向来纯正,绝不可能斑驳。 “好像有什么扭转了似的,这边好古怪。” 她拧着眉,记忆明明没出错,如果不要她执刑,怎么会到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