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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瑶:“!!!”

    这人当着她的面在做什么?卖瓜吗?!

    “呜呜呜呜呜……”

    褚瑶奋力挣扎,坚决不肯接受这样的侮辱!她还用得着虞秋秋来给她赎身?

    褚瑶正愤慨着,谁料——

    “不了不了,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可不能乱花。”虞秋秋想也没想便摆手拒绝了。

    褚瑶愣住,眸中满目都是不可置信。

    虞秋秋居然还不肯?她不愿意就算了,虞秋秋凭什么不肯?!她若是出了什么事,虞秋秋以为她还能安稳做她的褚夫人么?!

    “一口价,五千两!”虽然虞秋秋拒绝了,但是疤哥没有放弃。

    这可是褚夫人的小姑子,怎么也该值这个价吧?

    虞秋秋却仍旧不为所动,道:“她自找的,我拦着做什么,你们之前是什么计划照旧就是,不用管我。”

    疤哥:“……”

    “这不好吧,我们下手这没个轻重的,万一弄死了怎么办?你也算是大客户了,我给你打个折。”

    陪这小姐过家家到这一步就差不多了,难不成还真让他舞到褚廷尉面前去?那他想坐牢呢还是想坐牢呢,他又不是傻子,谈交易,那也得看对象不是,做个戏而已,没有必要把自己搭进去吧?

    “三千。”疤哥忍痛降价。

    虞秋秋沉默。

    疤哥:“一千五,不能再低了。”

    虞秋秋叹了口气:“这不是钱的事情。”

    “五百!”疤哥咬了咬牙,誓要把这钱抠到手,能抠到多少是多少,反正这绑人的活计钱已经到手了,之后能抠到多少那都是额外赚的,不亏。

    见这疤哥实在精神感人,虞秋秋再度沉默了一会儿,才勉为其难地给出了最终的心理价位:“一百,你们把她送回府。”

    疤哥:“……”

    “行吧,一百就一百。”疤哥沉默许久,到底是认了,这不认难不成还能去抢?

    虞秋秋这女人大半夜敢孤身一人闯他们老巢,光凭这一点,就足够让他高看其一眼了,再者,刀口舔血这么多年,疤哥也自有一番看人的门道。

    虞秋秋给他的感觉,就像是那蛰伏在暗处的毒蛇,无声无息但绝对危险至极。

    他是杀手,没人比他更清楚,有的时候,直觉甚至比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更可靠,他从不会忽视自己的直觉。

    只好心中暗啐今儿出门大抵是忘了供财神爷。

    完了之后又嫌弃地看了褚瑶一眼,那眼神仿佛是在说——你可真不值钱。

    褚瑶:“……”

    然而,更令她无语的还在后面。

    虞秋秋当场就写了张欠条让褚瑶画押:“虽然我只花了一百两赎你,但这价钱是我凭本事砍下来的,与你无关,所以,你欠我的是五千两。”

    褚瑶:“……”

    疤哥:“……”

    好家伙,这刚到手的一百两瞬间就不香了,这女人竟然在他手里赚差价!

    绑匪和人质的心情在此刻竟是空前的一致,他们将目光瞪向了虞秋秋。

    虞秋秋耸了耸肩:“不服?还是那句话,你们去告状吧。”

    ……

    褚瑶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计划就此破产,人为刀俎她为鱼肉,从她拉上虞秋秋的那一刻起,事情就已经失控了,后面更是根本就轮不到她说话。

    雇了人扮绑匪,却被绑匪护送回府,这你让她找谁说理去。

    关键是,折腾一通,什么事都没办成,她还倒欠了虞秋秋五千两!

    “yue——”

    褚瑶口中泛起了一阵恶心,她开始在马车里四处找水想要漱口,先前塞她嘴里的那块布,不知道擦过些什么,味道又苦又涩又腥还臭,总之,恶心极了。

    自被哥哥接回来,她过的便是养尊处优的日子,哪里受过这等委屈,褚瑶简直连片刻都忍受不了,一想起自己嘴里被塞过那种脏东西,她甚至还有一种想要把自己的嘴抠出来换掉的冲动。

    在马车里找了个遍都没找到水,褚瑶突地一下就崩溃了。

    先前虞秋秋和疤哥当着她面讨价还价她都没哭,现在没找到水却是让她哭了个稀里哗啦。

    她开始用手在自己的嘴里抠弄。

    呜呜呜呜呜呜,她的嘴脏了,不能要了。

    这边褚瑶还在洁癖发作痛哭流涕,而另一边,疤哥和虞秋秋下了马车后,却没有立刻散伙。

    虞秋秋跟在疤哥后头,被其领去了另一处隐蔽之地。

    疤哥掀开稻草堆,里面躺着的赫然是被打晕的三皇子。

    “现在,可以跟夫人谈笔大生意了吧?”

    虞秋秋愉悦地笑出了声,登时便将手里拎下来的水囊扔给了他:“送你了。”

    她就喜欢这种上道还眼里有活儿的人。

    之后,褚瑶刚签的那五千两欠条虞秋秋也给了他,爽快道:“定金。”

    ……

    周崇柯的营帐内。

    其案桌一角搁者信纸和朱笔,而他人坐在椅中,两腿搁到了桌子上,一手摇着把扇子,另一手放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整个人姿态放松,别提有多闲适。

    周崇柯想着想着便笑出了声,没想到不过是写了两封信,竟然还会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褚晏啊褚晏,你可怎么办呐?”

    侍立在一旁的书随从嘴角抽了抽,这猫哭耗子给哭得……

    人家做戏明明是两人一块绑走的,他家侯爷看热闹不嫌事大,就为了让褚廷尉陷入两难抉择,非要再派人劫走一个将两人分开。

    “我们的人劫走的是谁来着?”周崇柯高兴完了后问道。

    随从回话:“应该是褚夫人。”

    说罢,随从又感叹了句:“那褚二小姐真是有够恨她嫂子的,竟然还让人套了麻袋,我们的人将褚夫人劫走后,人都没带动弹的,怕是被揍得不轻,晕过去了。”

    “啧啧啧,这女人狠起来还真是不一般呐,那般娇美的一张脸可别是破相了呦。”周崇柯很是叹惋了一番。

    然而,刚叹完,就乐极生悲了。

    一属下十万火急地从外头冲了进来,开口就是一道晴天霹雳。

    “侯爷不好了,三皇子被人劫走了!”

    周崇柯两腿登时从桌子上撤了下来。

    “你说什么?”他不可置信地问道。

    然后不待属下回答,就破口大骂了起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个王八羔子竟然敢劫走三殿下?不要命了?”

    “短命鬼赶着去投胎呢!”

    “本侯捞出来的人也敢碰,被本侯逮住,看我不让他后悔活在这世上!”

    ……

    “说,谁干的!”周崇柯噼里啪啦骂了一大通,完了就蓄势待发准备去勤兵救主。

    然而,这问到关键处,属下却开始支支吾吾。

    把周崇柯给急得,上前就踹了其一脚:“我让你说是谁干的!”

    属下被踹得半坐在了地上,默了一会儿,一闭眼一咬牙:“您、您干的。”

    “你说什么?”

    周崇柯愣住,以为自己听错了。

    然而属下接着说的话却令他心惊肉跳,甚至都顾不得收回自己方才放出的诅咒话语,带着人就赶急赶忙地冲了出去,哪里还有片刻前的悠闲自在贵公子做派。

    这看戏竟是看到他自己身上去了!

    周崇柯一路纵马赶到了关押“虞秋秋”的一处别苑,踢开门,里面还站着的几个手下俱是瑟瑟发抖。

    摊……摊上事了啊!

    这这这他们明明劫的是褚夫人,怎么扛回来打开麻袋一看,里头竟是三皇子?

    不过,说实话,三皇子这脸都青一块紫一块肿成猪头了,他们也是辨认了许久才认出来的。

    这下手之人,忒狠!

    最关键的是,三皇子那个地方还有一层厚厚的车轮印,似是被人撵过,不知道……

    众人纷纷打了个寒颤,不敢想、根本不敢想!

    周崇柯看着地上这昏迷不醒还面目全非的三皇子,整个人脑子都懵了,仿佛丧失了思考的能力一般,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连靠近的勇气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

    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周崇柯忽然生出了一种出师未捷身先死的苍凉之感,脑子里思绪纷繁复杂,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而正当他还在怀疑人生的时候,外头却又传来了破门而入的声音,没过一会儿,整个院子便被包围得水泄不通。

    褚晏从被士兵让开的夹道中走了出来,以胜利者的姿态,如同扬旌旗一般抬起了手,发号施令落下了对他的判词——

    “宣平侯意图谋害三皇子,人赃俱获,拿下!”

    “是!”

    ……

    回到营区时,褚晏望了望头顶的天空,仍旧一阵恍惚。

    他这一天过得跌宕起伏,先是得知虞秋秋和瑶儿都失踪了,然后刚出发寻人还没找到方向的时候,虞秋秋自己就回来了,然后又被告知,瑶儿不是失踪了,只是回府了,再再然后,他又收到了一封举报信,说是三皇子被周崇柯绑架了。